2010年7月26日 星期一

名人與讀經 - 楊元寧

...楊元寧也是如此。外人眼中,她出身豪門,是王永慶的外孫女,她的父親楊定一則是長庚生技董事長,從小就是天才兒童,13歲以全巴西最高分考上醫學院,21歲就拿到紐約洛克斐勒大學生化博士及康乃爾醫學院醫學雙 博士。 

楊元寧16歲就出版了7本發人省思的童書,17歲為「紐約時尚週」走秀,18歲進入哈佛大學就讀,修習生物學與東方哲學雙學位,並在大學二年級就修完哲學系的應修學分。 

※特殊教育,感悟哲思人生

她的成績除了來自聰穎的天賦,更重要的是楊定一特殊的訓練 ──朗誦古典文獻。身為科學家與醫師,楊定一在研究兒童腦波時發現,朗誦古文時,兒童腦波的狀態與靜坐時一樣,腦波彼此平行如一道巨大的雷射光波,不僅代表著深層的紓解與冥想,更是讓大腦發揮創意的必要條件。

至於為什麼要挑選古代聖哲的著作?他認為這是讓孩子們直接與大師對話,他更要求帶領朗誦的大人不要解釋字義,他相信孩子們有足夠的智慧了解,而這些經文也不至於因為大人的解釋而扭曲原意。

從6歲起,楊定一就帶著她與兩個弟弟讀經書,從孔子、老子到佛家思想,楊元寧笑笑說:「小時候這樣讀古文只是好玩,但那些文字好像有生命,不同時候會跑出來產生新的意義。」

在這麼多經書中,最讓楊元寧有所感悟的,則是《六祖壇經》,經書所言︰「菩提本無樹,明鏡亦非台;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。」對她影響深遠.......


詳全文~
http://blog.xuite.net/arvin66/icsc/36323099
 
敬祝 順安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后謙幼兒讀經學園 (原:資優讀經幼兒園)
Intellingent Children Studying Center
Arvin Liu    劉子雈
MOBILE:(886) 939-321-205
E-mail:arvin66@gmail.com
部落格:
http://blog.xuite.net/arvin66/icsc

名人與讀經 - 楊元寧

 















楊元寧






比爾蓋茲的母親曾經撐著羸弱病體,在他的婚禮派對中,公開敦促他︰「得天獨厚的人呀!你背負了比常人更沉重的使命。」
  





楊元寧也是如此。外人眼中,她出身豪門,是王永慶的外孫女,她的父親楊定一則是長庚生技董事長,從小就是天才兒童,13歲以全巴西最高分考上醫學院,21歲就拿到紐約洛克斐勒大學生化博士及康乃爾醫學院醫學雙
博士。
  





楊元寧16歲就出版了7本發人省思的童書,17歲為「紐約時尚週」走秀,18歲進入哈佛大學就讀,修習生物學與東方哲學雙學位,並在大學二年級就修完哲學系的應修學分。
  





特殊教育,感悟哲思人生


她的成績除了來自聰穎的天賦,更重要的是楊定一特殊的訓練  ──朗誦古典文獻。身為科學家與醫師,楊定一在研究兒童腦波時發現,朗誦古文時,兒童腦波的狀態與靜坐時一樣,腦波彼此平行如一道巨大的雷射光波,不僅代表著深層的紓解與冥想,更是讓大腦發揮創意的必要條件
  


至於為什麼要挑選古代聖哲的著作?他認為這是讓孩子們直接與大師對話,他更要求帶領朗誦的大人不要解釋字義,他相信孩子們有足夠的智慧了解,而這些經文也不至於因為大人的解釋而扭曲原意。
  


6歲起,楊定一就帶著她與兩個弟弟讀經書,從孔子、老子到佛家思想,楊元寧笑笑說:「小時候這樣讀古文只是好玩,但那些文字好像有生命,不同時候會跑出來產生新的意義。」
  


在這麼多經書中,最讓楊元寧有所感悟的,則是《六祖壇經》,經書所言︰「菩提本無樹,明鏡亦非台;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。」對她影響深遠9歲時,她與父親參加5日禪修,在第5天打坐要結束時,楊元寧忍不住嚎啕大哭,楊定一緊張地以為5日禪坐讓孩子身體不適,沒想到楊元寧卻哭著說︰「原來人生是一場空。」
  


16歲那年,楊元寧出版了7本童書,《大地醫生》《不再恐懼》《活在沉靜中︰讚頌大地》《整體療法》《記得快樂》《大笑老人》《業力︰一分耕耘一分收穫》等。小男孩吉多因為透過與爺爺對話,體會了生命的意義。書中處處充滿佛家哲思,她坦言書中寫的道理,都是給大人看的,而智慧爺爺則是父親楊定一的化身。
  


她甚至談到連成年人都講不清的「業力」,在《業力︰一分耕耘一分收穫》中說,人生的一切都是將石頭丟在水中,激起陣陣漣漪,引發善惡因果,更說︰「我們的靈魂或是精神,不論我們叫它什麼,也是一樣的。即使拋去了這個肉體,我們的靈魂還是永存。真相是,我們原本就是美麗的靈魂。暫居在這皮骨袋裡。內在是無限地光明,永遠不滅地閃耀著。」
  


傳承門風,成為他人天使


出身豪門,對楊元寧最大的意義,不是揮霍不盡的金錢,而是最好的教育環境,以及好家庭的「家風」──盡力、勤儉、助人。
  


從小,家族裡的長輩就身體力行︰「無論碰到多大的困難,一旦立定目標,就要盡全力。」楊元寧:「你人生遇過最大的困難是什麼?」她認真地想了想,回答:「沒有,我一定盡力完成。」
  


她承認自己有完美傾向,常常連楊定一都拜託她放輕鬆。申請大學時,她比別人早兩個月寄出所有的申請表格;老師建議她不要超過6所大學,她卻一口氣申請了12所,而且每一份表格都費盡心思,強烈表達她渴望入學的欲望。最後她被哈佛大學以提前申請的方式准許入學,在哈佛所有的入學方式中,是最困難的。當她獲准入學後,輕輕鬆鬆放假,別的同學們還在拖延著,直到最後一刻才拚命。
  


勤儉,自然是這個家族最為人所知的門風。王永慶先生總是一條毛巾用到破。楊定一在餐桌上也有規矩,他不准孩子們有剩菜,他說︰「吃飽,不是理所當然,非洲有幾百萬人都在挨餓。」
  


楊元寧也不像一般富家千金愛奢華,她很少買衣服,特別是學期中,寧願把時間拿來念書,也不花錢血拚;好不容易可以買衣服,總是平價實穿得體就好,一件衣服穿個45年很平常。
  


助人,則是楊定一從小教育楊元寧時,最重要的觀念。楊定一在巴西見過太多窮人,知道他們的苦以及自己的富足,所以他從小告誡楊元寧︰「妳很幸運出生在這樣的家庭,更應該幫助人。」
  


楊元寧的心比父親期望的還要柔軟。從小只要有同學生病請假,楊元寧除了打電話關心,還會幫同學準備好缺漏的功課。曾經有個猶太媽媽握著楊定一的手說︰「楊元寧真是個小天使。」
  


從賓格利高中(The
PingrySchool
)畢業時,楊元寧除了在學業上獲得無數獎項,最讓她驕傲的,則是「羅斯奈爾獎」(Russ Neil
Award
),由全校250位同年級學生選出得獎者;另外最高榮譽的「勞丹帝獎」(Magistri LaudandiAward),得獎評語則是:「其他獎項或可表揚『最可能締造成就者』,但該生乃因『最能夠幫助眾人締造成就』而獲頒此獎」。


台上綻放,要求完美表現


進入哈佛後,楊元寧幾乎投注所有心力在智識的追求,夜夜苦讀,兩三天就讀完一百多頁黑格爾的哲學思想或者生物學理論。念書累了,她就去湖邊跑步,睡前爽快地做上百個仰臥起坐當遊戲
  


永遠提前把老師交付的功課做完兩年來科科得A。楊定一勸她放輕鬆,甚至開玩笑︰「只要妳有一科得B,我就請妳吃飯!」直到大學二年級結束,楊元寧都沒吃到爸爸這頓「拜託不要拚命」的晚餐。
  


但別以為楊元寧是個無趣的書呆子。17歲時,她在朋友慫恿下參加試鏡,成為平面模特兒,楊元寧總是從紐澤西開車進紐約參加一場又一場的面試,直接面對被挑選的殘酷,以及被選上後嚴苛的工作。第一次當模特兒,她是現場最小的菜鳥,做造型要忍受髮型師拉扯頭髮,拍照一站就是12小時。
  


她曾為美國Vogue》雜誌拍照,在「紐約時裝週」走秀,上了哈佛大學後甚至擔任起模特兒指導。新手走秀難免膽怯,她上台前告訴自己︰「妳一定要相信自己是美麗的!」


不過她這個模特兒也很特別,拍照現場當大家都在閒聊,她卻帶上耳機,抱著書本苦讀。尤其接近大學申請前有無數的先修科考試Advanced Placement,簡稱AP),她一邊走秀一邊讀書,還得個全A
  


楊元寧做模特兒,除了好玩,更重要的是去吃苦。別以為模特兒光鮮亮麗,每一次面試都要殘酷地被挑選、到了現場要毫不保留,勇敢地展現自己,更別提在冬天穿薄紗拍照的痛苦。楊元寧開玩笑說︰「我爸爸覺得吃點苦很好,所以很支持。」


助人為本,願世人都得福


她若不是天才,怎麼會如此優秀?楊定一卻說︰「每個孩子都是天才,只要大人能夠放下。」楊定一從不限制孩子們的選擇,唯一在意的,是希望孩子放下「我」,他說:「如果把自我成就當成人生最重要的事情,到後來一定會失望。」
  


定一常說,人生最重要的是「願」,有了希望,自然會走向它。他在小小 楊元寧心中種下「助人的願」,已長成一棵不斷努力向天空延伸的小樹,只求濃蔭庇人。有了奔向藍天的目標,自然不會迷失。
  


楊元寧在學校曾經為了幫助中國兔唇的孩子籌措經費,舉辦時尚走秀活動募款;參加不同的非營利性組織,為貧苦的人找希望。
  


楊定一在瓜地馬拉推動的「住屋計畫」,楊元寧更是重要幫手。那是一個為了當地貧民所興建的計畫,分別為「希望之村」與「光之城市」的計畫。「希望之村」建造了環保而美麗的房屋,每戶只要11000美元,目的是讓中低收入戶的貧民能夠有屋可住;「光之城市」則是造鎮計畫,包含2000戶住家、商用建築、學校、醫院等。
  


回美國的楊元寧常想起那些貧窮景象,貧窮單親媽媽帶著孩子住破爛鐵皮屋,一出門就被男人毛手毛腳,每天還要坐兩個小時的巴士去工作,楊元寧就忍不住難過。於是,楊元寧在繁重的課業外,還主動提出要幫忙製作說明書,她打了幾十通國際電話,跟不同單位要來詳細資料,消化後寫成易懂的簡介,在瓜地馬拉總統面前簡報自己的夢想與實踐方法。
  


新書《哈佛心體驗》最後她寫著:「我的夢想是,有一天,我能為世界各地無數的貧困人口提供更好的生活方式。成為志工企業家之後,我希望能幫助世上每一個人獲得平靜、和諧、均衡的生活。我希望在某一天,即使是孤兒與棄兒也有機會獲得良好的教育,並體驗世界的美好。」
  


為別人付出,回報是什麼?她笑著說:「看到被幫助的人開心,就是最棒的。」對楊元寧來說,哈佛大學,只是人生的起點:「我真要想趕快畢業,趕快去幫助人。」
  


電影《蜘蛛人》裡,影響蜘蛛人最深的一句話,是養育他成人的叔叔所說︰「Remember,
with great power,comes great responsibility.       
能力愈強,責任愈大。)」楊元寧20歲,讓人欣羨的天賦家世,滋養她,也考驗她。然而,最終能讓她閃閃發光的,不是出身豪門名校,也不是美貌與才華,而是慈悲心 


 


2010年7月25日 星期日

如何免除學堂與家長之矛盾

如何免除學堂與家長之矛盾


    大家都學君子之道,大家都有誠意,大家都為孩子好,何以還有爭端?


    我以為天下之理甚簡,而事綦繁。縱理上一致,事上未必全同。故學堂與家長之矛盾,總不是好事,但總難免,唯求愈少愈小愈好。此則需在理事兩方共謀之。


    我建議免除矛盾之方為:


    在理上:


    一,學堂宜有明確之基本理念及通常之教學方法並管理規則,在家長初次來訪之時,即自首自尾明告之(亦可形諸文字)。合則來,不合則去。


    二,若已有長年經驗之學堂,宜將開辦以來,成功與失敗之例,及其原因,明告家長,令家長心理有所準備。(若新開者,可取他人之經驗為之。)


在事上:


  一,學堂學習生活,以讀經為主,體育為輔,閱讀為外,才藝為末,功課為下。前二者為必要,餘者,並不必要,或有或無,或早或晚,各學堂自定主張,其有無及安排比率,宜令家長認知甚詳。


    二,伙食供應與衛生設施(此是學堂與家長矛盾之大宗),以健康為主要考慮。力戒奢華,但亦不宜太寒酸,大體以當地中等之家為準。家長初來時,宜讓家長知曉實際狀況。


    三,管教以不體罰為上,然亦有不得已者,進學前,需將體罰範圍明告家長與學生。最好由學堂中特定之人(如堂主,或由堂主指定者)行之,以防過則。每行體罰後,必明告家長。


    四,學生有生理或心理的長期或偶發疾病,家長與學堂要兩相通告,共同處理,不宜隱瞞。在理上,因為學堂開設之先,必已有明白而確定之方向,所以有關教學理論及實務大體是以學堂為主,不可隨便道聽而轉變(當然,隨時亦可增進而更趨完善)。


在事上,於最初宜取得家長同意後,只要大體不差(說大體不差,意即看其大略,不可以某日某時特殊事件為例),應無爭端可言。


    天下父母,總是最關愛他的孩子的人,至於無微不至,隨時擔心,情所不免。何況在此時代下,選擇私塾,要面對整個社會體制以及孩子前途的壓力,實甚可敬可佩,亦甚可哀可憫,吾人實不敢對家長的心態有任何的責求。但依照普遍人情以及歷年推廣實踐之經驗,凡家長對學堂安心者,學堂老師都比較容易教,小孩也都進步比較快,學得愈來愈好。凡不安心者,縱遠隔千里之外,家長之不安之意念,亦很強烈地拖累他自己的小孩,甚至影響其它同儕的學習。所以,學堂磁場的穩定,是家長老師以及孩子最大的幸福所在。


    總之,心態誠誠懇懇,解說明明白白,處理清清爽爽。學堂與家長之往來,在正常情況下,應是可喜可悅的。


 


本文轉載於 全球讀經教育論壇


2010年7月23日 星期五

用心體會"活著"


活著!

有一個人很害怕死亡。

他心裡想著:「死亡是在前面呢?還是在後面呢?」

他想到:「人總是在往前跑的時死亡,例如飛機失事、車禍喪生。

所有的動物也都是在往前逃命的時候,被捕殺的。

從來沒有動物是在後退時喪生,所以,死亡是從後面追趕的。」

他得到一個重要的結論:

「要避免被死亡追上的唯一方法,就是走得更快速、更匆忙。」

於是,他每天總是行色匆忙,不論是吃飯、工作或走路,都比從前的自己快了三倍。

有一天,他匆匆忙忙的趕路時,突然被一個白鬍子的老人叫住。

老人問他說:「你如此匆忙,是在追趕什麼呢?」

他說:「我不是講追趕,我是在逃開呀!」
「逃開什麼呢?」老人問。
「逃開死亡!」


老人說:「你怎麼知道死亡是在後面呢?」


他說:「因為所有的動物都是在往前逃命被死亡追上的。」

老人說:「你錯了!死亡不是在起點時追趕,而是在終點時等候的。


不論你跑快或跑慢,都會抵達終點。」


「你怎麼知道?」

「因為我就是死神呀!」老人說。

那個人大驚失色:「你今天出現,莫非我的死期到了?」

死神說:「喔!你不用害怕,你的死期還沒有到,只是你一直跑得太快,

我的兄弟「活著」一直向我抱怨趕不上你,如果你不和他會合,


和死亡又有什麼兩樣呢?他特別請我通知你慢一些呀!」


「我要如何才能和「活著」會合呢?」

死神說:「首先,你要站著不動,把心靜下來,然後你要環顧四周,


用心體會、用愛感覺、 用所有的力量來品味,活著就會趕上你了。」
當他把心靜下來的時候,老人說:「你回頭看看,我的兄弟來了。」

他一回頭,老人不見了,卻看見了從來沒有看見的、美麗的街景。


要懂得:幸福並不取決於財富、權力和容貌,而是取決於你和周圍人的相處。


在平凡的日子裡,珍惜週遭的人事物,敢於快樂,做自己!



2010年7月16日 星期五

為孩子開啟成功幸福大門 - 高瑋謙 教授

為孩子開啟成功幸福大門


    —從中國文化傳統論人才培養之要(3) - 高瑋謙教授演講




培養孩子成德成材的四個方法: 


()、幼兒養性奠定優美的人格(零到三歲) 


  階段目標:存養善性 


  具體方法: 


1、多講讚美的話


三字經說:「人之初,性本善,性相近,習相遠,苟不教,性乃遷。」孩子還小的時候,還未被社會習染, 要好好存養孩子的先天善性。古人又說:「三歲看大,七歲看老。」三歲之前的教育非常重要,是一生人格基礎的養成,孩子從小生長在一個和諧美滿、父母感情融洽的家庭長大,長大後他對婚姻不會恐懼,他的生命背景是一個和諧狀態。若他從小看見父母吵吵鬧鬧,將來面對婚姻是有所畏懼的,他的生命底層是一個複雜混亂的背景,別認為孩子還小,什麼都不懂,孩子對外在世界的探索不只有眼睛和耳朶,他是四面八方全面吸納的,故古人教育子弟除了言教之外,還強調身教和境教(環境的教育),若父母不注意自己的身、口、意,和家庭氣份的營造,這對孩子生命背景,對他將來的成功幸福的基礎奠定,是非常不利的。 




有個個案是這樣的:一個小女孩,成長過程中一直感覺有人要殺害她,她長期活在被追殺的陰影當中,經過心理醫生指點,慢慢回溯到胎兒時期,母親一直不想生下她,一直存有墮胎的想法。事實上胎兒在子宮內,母親的思維已經進到滲透到孩子的潛意識裡了。所以,眼睛看不到、耳朶聽不到的深層的部分,才是父母真正要謹慎的。 王財貴 教授在演講時,非強調胎教的重要,胎教最好的方式就是:多聽中西古典音樂;多講讚美的話。有一個家長在聽完 王 教授的演講後,告訴 王 教授:「我太慢聽到您的演講了,當我懷孕心情不好時,就與朋友打麻將,現在我的孩子脾氣一來時,用什麼安撫都沒效,只有聽到麻將聲才會安靜下來。」除了以上兩點外,夫妻和諧的對話,對幼兒從小人格的奠定,也有很大的幫助。 


有一本書叫《生命的答案-水》,日本 江本勝 博士做了兩組水的實驗:一組對水發出讚美的聲音,水產生晶瑩剔透的六角形;另一組對水詛咒謾罵,水呈現出臭的味道,水尚且可以紀錄、接收人的訊息,何況萬物之靈的人呢?孩從始身那一刻起就開始紀錄週遭環境的一切,父母能不謹慎嗎?




2、多播放優美的中西古典音樂 


日本有一個音樂協會,前幾年到台灣來與全球讀經教育協會交流,那是由一群音樂家所組成的協會,他們多年來一直在做一個研究,研究音樂和人類大腦的關係,他們發現天才莫扎特的音樂很特別,他們把莫扎特的音樂播放給稻穀聽,產量倍增;放給蕃茄聽,產量提升三倍;放給雞聽,本來主人要餵食時,雞會搶食,相互啄身上的羽毛,聽了莫扎特的音樂後,雞就變得有教養多了,雞蛋的產量也倍增了。好的音樂對動植物都有效的話,給我們家的寶貝聽是不是更有效? 



    動植物尚且有如此靈敏的接器,何況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呢?為人父母者從今以後要更加小心自己的身口意,為孩打下一生幸福快樂的基礎。以上為幼兒養性的階段。
 


 


(二)童蒙養正——陶冶聖賢的智慧(四到十三歲) 




階段目標:端正言行 




具體方法:  


1、落實《弟子規》教育 


孩子一出生到呀呀學語,三歲以後幾乎具備語言溝通能力,不是會講話才開始教育,很多職業婦女在孩子三歲前幾乎都交給褓姆,或交給奶奶帶,但你有沒有考慮到褓姆的身口意?或者你的孩子成天與奶奶看連續劇?果真如此,你錯過孩子三歲前的黃金教育時機了!這段時間的孩子,你處在什麼環境,就塑造出什麼樣子出來,你教他什麼,他全盤吸收。三至六歲幼稚園階段,開始學會自己的語言來表自己的思想,父母應特別謹慎,是非對錯的釐清,此時最適合用《弟子規》教來育孩子。




《弟子規》的道理淺白易懂,我在讀經班的做法是要孩子先將《弟子規》背下來,《弟子規》不僅是讀經教育,也是生活教育、品格教育,當孩子把《弟子規》熟背之後,就成為父母、老師和孩子之間共同的語言。例如很多父母的惡夢就是孩子叫半天,怎麼都叫不動,或者父母說一句,孩子頂十句。此時就可以將《弟子規》內容搬出,告訴孩子《弟子規》不是說:「父母呼,應勿緩;父母命,行勿懶」嗎?孩子頂嘴了,就告誡他「父母教,須敬聽;父母責,須順承」…..,親、師、生間會有共同教化的語言。我們須具備一共同信念,並且要有信心:「人性本善,每個孩子都想當好孩子,每個學生都想當好學生」,當孩子表現不理想時,隨時提點。 




很多父母、師長說:「一再提醒都沒效!」舉一個例子好了,若你有一天到超商想買洗髮精,但不知要買哪一種品牌,此時躍入腦際的是曾在電視廣告中出現的某某牌子。電視廣告推銷產品給觀眾,好比經典輸入孩孩子大腦,一時間沒做出來,不表示沒效果,事實上早已產生潛移默化作用,總有一天會做出來。父母師長盡管正確輸入,不必擔憂孩子不會正確輸出。




2、大量誦讀經典 


王財貴 教授說:「讓孩子讀四五經,等於把聖請家中來當家教。」是最經濟、有效的方法,很多人懷疑:「經典如此此深奧,孩子年紀這麼小,有用嗎?」各位反向思考一下,若要等孩子理解力到哪裡,才教到哪裡,才給讀經教育的話,可能一輩子都做不到。各位想想,易經這麼難,到了四、五十歲才學易經,一定懂得了嗎?不懂!也很難懂!那麼幾歲才會懂?到了六、七十歲也不會懂! 




若孩子從小錯過了讀經教育,當他長大了,遇人生困境的時候,他無法從大腦中呼喚出足以令他超越障礙的智慧法語,幫他渡難關。從小讀經就好比電腦儲備資料進去,有好的驅動程式,它就會跑得很快,以為他所用;如果有好的資料,沒有好的驅動程式也沒用。一個聰明的孩子,經典就是在幫他埋下智慧的種子,一時間他不會完全明白經典的意涵,但經典卻潛藏在內心深處,有朝一日,他出了社會與人互動,它會依此出發,有所依據、憑証。 




我們常聽這一代年青人說:「我認真過好自己,認真充實我的才能,為何沒人欣賞我、了解我?」孔子說:「人不知,而不慍,不亦君子乎?」當時或許不會體悟這句話的意思,但慢慢長大後會發現,真正的人才不會永遠被埋沒!你是人才嗎?你準備好了嗎?有一天郭台銘會跑到你家,請你出來當某家公司總經理呢!「不患人之不己知,患不知人也。不患莫己知,求為可知也。」人家不了解你,為什麼生氣呢?當一個人人生閱歷越豐富時,古人的經典智慧會慢慢活過來,經典是要透過人生的歷練,才能活出它真實的意義。 




很多家長現在有可能已經在進行了,但信念不夠堅定,容易跟著社會的思維質疑,與其讓孩子的童年一片白,為何不讓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,當他遇到困境時,一句聖人的話,就能帶他飛越障礙,解決人生的難關。若白文正、倪敏然有讀經典,有可能不會選擇自殺一途,來通過人生關卡。


 


(三)少年養志——鼓舞遠大的理想(十四歲至十八歲) 



階段目標:立定大志
 




具體方法: 


   1、多讀古今中外偉人傳記 




王陽明說:「志不立,如無舵之舟無銜之馬,飄蕩奔逸,終亦何所底乎?」,意思是,不立志向,好比沒有方向的船,沒有韁轡的馬,到處飄蕩奔逸,沒有目標,不知道要往哪裡去?所以古人的教育,首先就是教人立大志,不是立大志當大官或賺大錢,而是立志成聖成賢,也就是從小教育小孩要走在人生的大道、正道上,才能獲得真正成功幸福。很多人認為聖賢的話高遠又虛無飄渺,事實上聖賢也是人做的,顏回不是說:「舜何人也,禹何人也,有為者亦若是。」只要你願意,每個人都能成聖成賢。所以,聖人的話一點都不高遠,聖賢的話都是常理,都是每一個人可以做到的,聖人的目的就是要我們過好自己的人生,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,立志高遠,人生的路會越好走。 




我高中時候的英文老師說,他年輕時立志要當校長,現在他只當一名中學老師,如果他當初只立志當一名老師,有可能現在只能當工友。人一生的成就絕不會超過他所立定的目標,所以有句名言:「有夢最美,希望相隨」,有夢想就有希望!夢想要遠大,但要腳踏實地,若連夢都不敢做,人生只不過如此。 




要鼓勵孩子讀偉人傳記,不是讀一遍,要讀五遍、十遍以上,這個偉人就近到孩子的生命當中,成為照亮生命的明燈,當孩子迷失方向時,偉人一生的經歷和遇到困難、挫折時所採取的態度,孩子會尋著偉人的足跡一起超越。故讀偉人傳記,可以激發孩子的志趣,對教育青少年是一個很有效的方法,有機緣可讓孩子接近古之大儒,讓明師碩儒來家裡點化,讀諸子百家引發人生志向,那就更好了。 




2、引導研讀歷代大儒著作 


每天孩子一到讀經班,要先向孔夫子行三鞠躬禮外,都會誦讀宋儒張載名句:「為天地立心,為生民立命,為往聖繼絕學,為萬世開太平。」三、四歲的孩童怎麼會懂其中的道理?沒關係!有一天他會懂,孩子從小耳濡目染,在聖者高遠的理想浸潤下,他得到很好的引導,有天自然會朝這方向自我期許。若著現在教育體制走,大都立志考上第一志願,出社會賺大錢。王陽明十二歲時,有一天問他的私塾老師:「什麼是人間第一等人?第一等事?」當時王陽明的父親剛考上狀元,老師回答他:「就像你的父親一樣,考上狀元,光耀門楣,這就是第一等人、第一等事。」王陽明回答:「古今考取狀元者,多如過江之鯽,哪是第一等人、第一等事,我看是希聖希賢,成聖成賢,才是第一等人、第一等事。」這是在古代有文化教養的讀書人才能說出這種話,現代的父母間相互關心孩子的第一句話都問:「有沒有考上建中、北一女?有沒有考上台、清、交、成?」

   各位,根據研究報導指出,考上前幾名的將來成就都不怎麼樣,而第十名左右的將來的潛力無窮,進可攻退可守嘛!聯合報有一個「第十名現象」報導,我推敲的結果有它的道理,第十名的比較沒壓力,第一名的隨時戰戰兢兢,深怕第二名的超越,搞得緊張兮兮。太早讓孩子嚐到成功的滋味,不是件好事。


 


 (四)成人養德-開展真實的生命(十八歲以上) 

   階段目標:以德潤身


具體方法:
1、行有不得,反求諸己(孟子) 


到了成人,要培養德行教育比較困難,前三個階段是基礎,最後成人階段是附帶說的。照 王財貴教授的說法:十三歲以後才要讀經,已經太慢了!而我的看法是:到了成人才要培養自己的德行,也太慢了。不過「亡羊補牢,猶未晚也」,如果在人生過程中遇到不合理待遇,都能反躬自省,不怨天尤人都還有救,因為你明白事間有一道理:「人生不如意者,十常八、九。」很多事情都不是操之在我,要慢慢領悟其中的道理。台基電董事長張忠謀先生,有天應邀參加朋友的新居落成,朋友請張忠謀為他留下墨寶,張就寫「常想一、二」,朋友不解,問張什麼意思,張說:「人生不如意事,十常八、九,不要老是盯著八、九看,要常想著那一、二件如意事。」 




前任聯合國秘書長安南,處理過好幾次「以巴」衝突危機,有一次當全世界都不看好他可以斡旋成功,認為這次一定會發生「以巴」戰爭。安南銜命前往協調,幾個小時過去,協調完走出來以後,帶給全世界好消息:「以巴願意和解!」當時媒體記者問他:「你怎麼辦到的?」安南回答:「我讀中學時,有一天我的老師進到教室裡,手裡拿著一張白紙,中間有一個黑點,問全班學生:『你們看到什麼?』所有學生都回答:『我們看到黑點!』老師說:『你們真是可憐啊!這麼一大張白紙,你們卻看不到光明,只看到黑暗!』這堂課給了我很大的啟示,當舉世都不看好時,我卻可以看到光明的一面。」 




人生也是如此,不要老是盯著那不如意的八、九看,要看如意的一、二,你就能事事如意。後來張又到朋友家做客,朋友又說:「寫一幅太單薄了,再來一幅吧!」於是張又寫下了「不思八、九」,橫批「事事如意」。人生遇到不如意事,往好處想:這是老天爺有意要磨練我,「天將降大任斯人」嘛!跌一跤,吃點虧也沒什麼,所以,讓自己活出智慧來,不要與自己過不去,不要尋求事事如意,如你的意,未必如人的意;如了你的意、人的意,也未必如天意。中樂透不是如了人的意嗎?但有可能是災難的開始,不要站在小我的觀點去看人生,要站在一個大我的觀點,無我的觀點去看人生,如天的意比較重要。




人要活得有智慧,心理的年齡要與生理的年齡同步成長,若只有外表年齡增加,內在還停留在幼稚狀態,你的人生怎麼過得好?聖人言:「行有不得反求諸己」,自有其道理。山不轉,路轉;路不轉,人轉,這就是聖人的智慧,唯有凡事自我反省的人,他的生命才會越活越沒負擔、越活越有力量。




2、立命改過,積善造福(了凡四訓)


《了凡四訓》是明朝袁了凡先生的家訓,袁了凡年輕時讓一位孔老先生算命,表示只能活五十三歲,與進士無緣,沒機會當上大官,更沒有後代。後來他聽從雲谷禪師的話「知命立命」,修德可以改命的道理後,他生了兩個兒子,活到七十幾歲,又當了大官。人的命運可不可以改?可以!改命的方法只有一種,就是「修德」,不修德光改運是沒用的,那不是解決之道,解決之道是如何跳脫冥冥中的主宰。傳統讀書人都知道人有兩種命,一種是「氣命」,一種是「理命」,氣數之命算命先生可推算出來,依著易理來改造自己的生命(1: 54’ 45連神仙都無法辦到的,《了凡四訓》中有句話:「極善之人,數拘他不定;極惡之人,數拘他不定。」若一個人仗著今的好福報四處造孽,命會急轉直下;若今生老天爺給你的條件極差,可是你不斷修德造福,內功外德齊下,一定能改變命運。




真正要成功幸福,釜底抽薪道就是「智慧」和「德行」,如何為孩子開啟成功幸福的大門呢?「扎德行的根」,自然結「福報的果」。「福報」是樹上的果實,結實纍纍,人人都想嚐一口,如何才能摘到?就是好好用德行和智慧水澆灌。若一心灌輸孩子將來求得功名利祿、財富權位,好比在沙灘上築城堡,終究一場空。我很喜歡六祖慧能大師的一句話:「一切福田,不離方寸;從心而覓,感無不通。」意思是要耕耘福田之前,要先耕耘心田,方寸就是心性寶地,希望孩子有福報,要先培養孩子的德行智慧,從自己內在心性去尋覓、耕耘,自然能感通,《尚書》有句話:「皇天無親,唯德是輔。」正是此意。




淨空法師早年被算命先生算出只能活四十歲,後來有機緣入空門修行,有天一個有一個想法,想將《了凡四訓》拍成電影,但需要三千萬資本額,去哪裡籌這筆龐大的資金呢?奇怪的是過不了多久,就有人捐一筆正好三千萬的善款,這叫「心想事成」,一個善念產生時,奇蹟便會跟著出現。一個人當德行智慧到了某一個層次時,真的能與天相應,心想事成。故財富權位不假外求,而是向內找尋,求富得富,求壽得壽,一切不離自性。 




今天的演講主要聚焦在這個層面,我認這才是培養孩子成德成材的根本。今天花了兩個多小時與各位分享這個觀念,如何為孩子開啟成功幸福的大門?根本之道就是從「德行」下工夫。(完)


2010年7月15日 星期四

論『禮、義、廉、恥,天之四維;四維不張,人乃滅亡』

歐陽修在五代史馮道傳裏評論『禮、義、廉、恥,國之四維;四維不張,國乃滅亡。』-------
五代史馮道傳論曰:「『禮、義、廉、恥,國之四維;四維不張,國乃滅亡。』善乎管生之能言也!禮、義,治人之大法;廉、恥,立人之大節。


白話解釋:歐陽修在五代史馮道傳裏評論說:「「禮、義、廉、恥,是維繫國家安定的四種綱紀;這四種綱紀如果不能發揚施行,國家就要滅亡了。」管仲的話說得真好啊!禮、義是治理人民的重要法則; 廉、恥,是培植人民的重要節度。


蓋不廉則無所不取,不恥則無所不為。人而如此,則禍敗亂亡亦無所不至。況為大臣而無所不取,無所不為,則天下其有不亂,國家其有不亡者乎?」


白話解釋: 無廉的人,什麼東西都要取得;無恥的人,什麼壞事都做得出來。一般人要是這樣,那麼災禍失敗變亂滅亡,就沒有不來到的。何況做大官的人,要是什麼東西都要,什麼壞事都做得出來,那麼天下那裏會不混亂,國家那有不減亡的呢?」


然而四者之中,恥尤為要,故夫子之論士曰:「行己有恥。」孟子曰:「人不可以無恥。無恥之恥,無恥矣。」又曰:「恥之於人大矣!為機變之巧者,無所用恥焉。」所以然者,人之不廉而至於悖禮犯義,其原皆生於無恥也。故士大夫之無恥,是謂國恥。


白話解釋:因為不可是這四個綱維之中,知恥特別重要,所以孔子評論讀書人的品格的時候說:「對自己的行為應有羞恥心。」孟子說:「一個人不能沒有羞恥之心,如果能把喪失羞恥心當作可恥之事,就不會再有任何恥辱了。」又說:「恥對於人是很重要的,讓求投機巧詐的人,就用不著羞恥了。」所以這樣說的緣故,是一個人因為不廉,以至於違背禮、侵害義,它的根源都是由於沒有羞恥心而造成的,所以士大夫的無恥,可以說是國恥。


吾觀三代以下,世衰道微,棄禮義,捐廉恥,非一朝一夕之故。然而松柏後凋於歲寒,雞鳴不已於風雨,彼眾昏之日,固未嘗無獨醒之人也。


白話解釋:我看三代以後,社會風氣日漸衰敗,道德觀念日漸低落,拋棄禮義,丟棄廉恥,這種現象不是短時間內形成的。可是,在天寒地凍的時候,才顯得出松柏不凋謝的精神,要在風雨交加的時候,才看得出雞鳴不停的態度,在大家都昏醉的時候,也不會沒有獨自清醒的人。


頃讀顏氏家訓,有云:「齊朝一士夫,嘗謂吾曰:『我有一兒,年已十七,頗曉書疏。教其鮮卑語及彈琵琶,稍欲通解,以此伏事公卿,無不寵愛。』吾時俯而不答。異哉!此人之教子也!若由此業自致卿相,亦不願汝曹為之!」嗟乎!之推不得已而仕於亂世,猶為此言,尚有小宛詩人之意;彼閹然媚於世者,能無愧哉?


白話解釋:最近我讀「顏氏家訓」,有一段話說:「齊朝有一個士大夫曾對我說:「我有一個兒子,已經十七歲,懂得一些章奏之類的應用文,教他學鮮卑話和彈琵琶,也漸漸地通達了解,用這套本領去侍奉公卿貴人,沒有不寵愛他的。我那時候低著頭沒有回答他。奇怪!這個人竟這樣教兒子!如果從這套本領去求得公卿宰相的高位,我是不願意你們這樣做啊!」唉!顏之推不得已在亂世的時候做官,還說出這種話來,有點小宛詩人不同流合污的意思。那些遮遮掩掩、討好異族的人,能夠不感覺到慚愧嗎?


 


蔣公(蔣介石)對「禮義廉恥」四字的解釋:


「禮義廉恥」,古今立國之常經,然依時間與空間之不同,自各成其新義;吾人應用於今日待人、處事、接物、持躬之間,得為簡要之解釋如下:


「禮」是規規矩矩的態度。 「義」是正正當當的行為。


「廉」是清清白白的辨別。 「恥」是切切實實的覺悟。


者,也:理之在自然界者,謂之定律;理之在社會中者,謂之規律;理之在國家者,謂之紀律;人之行為,能以此三律為準繩,謂之守規矩,凡守規矩之行為的表現,此謂之規規矩矩的態度


者,也:宜即人之正當行為,依乎禮──即合於自然定律,社會規律,與國家紀律者,謂之正當行為;行而不正當,或知其正當而不行,皆不得謂之義。此之謂正正當當的行為


者,也:能辨別是非之謂也,合乎禮義為是,反乎禮義為非;知其是而取之,知其非而舍之,此之謂清清白白的辨別


者,也:即知有羞惡之心也,己之行為,若不合禮義與廉,而覺其可恥者,謂之羞;人之行為,若不合禮義與廉,而覺其可恥者,謂之惡;惟羞惡之念,恆有過與不及之弊,故覺悟要在切實,有切實之羞,必力圖上進;有切實之惡,必力行湔雪;此之謂切切實實的覺悟


禮義廉恥之解釋,既如上述,可知行為之動機行為之嚮導行為之履踐行為之表現;四者相連貫,發於恥,明於廉,行於義,而形之於禮,相需相成,缺一不可;否則~


禮無義則奸,禮無廉則侈,禮無恥則諂,此奸、侈、諂,皆似禮而非禮者也。
義無禮則犯,義無廉則濫,義無恥則妄,此犯、濫、妄,皆似義而非義者也。
廉無禮則偽,廉無義則吝,廉無恥則汙,此偽、吝、汙,皆似廉而非廉者也。
恥無禮則亂,恥無義則忿,恥無廉則醜,此亂、忿、醜,皆似有恥而無恥者也。


是誠所謂「恥非所恥」,則恥蕩然矣。如果其禮為非禮之禮,義為不義之義,廉為無廉之廉,則「禮義廉恥」適足以濟其奸,犯偽亂者之私而已,可不辨乎!


2010年7月3日 星期六

好書推薦~論語說些什麼

論語說些什麼


作者:公然


出版社:海鴿


出版日期:2006年04月24日


語言:繁體中文 ISBN:986734782X


裝訂:平裝





內容簡介


  宋朝開國名相趙普說:「我以半部論語治天下」 


  一群諾貝爾得主在《巴黎宣言》中指出:「如果人類要在二十一世紀生存下去,必須回到二千五百年前去吸收孔子的智慧。」


  新加坡前總理李光耀說:「要不是新加坡大部分人民受過儒家思想的薰陶,我們是無法成為亞洲四小龍之一的。」


  論語,一本一萬六千多字的經典,他到底講了些什麼?為什麼二千五百年來,每個讀書人都要讀他。當論語遇上了企業,他們會碰出什麼樣的火花……或許,東方的企業還需東方的思想來管理。 


  《論語》是孔子門人關於孔子及其弟子言行的記錄。班固在《漢書?藝文志》中說:「《論語》者,孔子應答弟子、時人及弟子相與言而接聞於夫子之言也。當時弟子各有所記,夫子既卒,門人相與輯而論纂,故謂之《論語》。」《論語》大約成書於戰國時期,在漢代被作為傳,從宋以後被列為經。從漢至清朝二千年間,《論語》一直是中國初學者的必讀書,是儒家最主要的經典,對中華民族思想文化和精神風貌的形成有極其深遠的影響。 


  有一個典故叫做「半部論語治天下」,足以說明《論語》的重要性。宋代羅大經《鶴磷玉露》卷七:「趙普再相,人言普山東人,所讀止《論語》……太宗嘗以此論問普。普略不隱,對曰:『臣平生所知,誠不出此。昔以其半部輔太祖定天下,今欲以其半部輔陛下致太平。』」南懷瑾先生在其《論語別裁》中說:孔孟思想本來與道家是不分家的,這種分家是秦漢以後的事,到了唐代,講中國文化,已不是儒、墨、道三家,而是儒、釋、道三家了。並說:佛學像百貨店,道家則像藥店,而儒家的孔孟思想是糧食店。百貨店是有錢、有時間的時候就可以去逛逛,可買可不買,不去逛也可以;藥店是不生病可以不去,生了病就必須去;糧食店則是天天都要去,因為糧食是我們賴以生存的。 


  既然儒學如此重要和厲害,我們的企業就不能不去好好地研究一下其最基本的東西《論語》,發掘其寶藏,利用其思想。有個農夫擁有幾畝土地,靠著辛勤耕作,日子過得很不錯。他聽人說,在遙遠的西方有個神奇的地方,那?的土地下面埋有鑽石,只要抓一把就可以富得難以想像。於是,農夫把自己的地賣了,去尋找埋有鑽石的地方。幾十年過去了,他非但沒有發現什麼鑽石寶地,而且所有的積蓄都已花光,一貧如洗的他絕望的在異國他鄉自殺了。真是無巧不成書,那個買下農夫這塊地的人,在散步時無意發現一塊石頭,他拾起來一看,只見亮晶晶的,耀眼奪目。經過細細察看,原來是一塊鑽石。在農夫為尋鑽石而捨棄的土地下面,新主人發現了從未發現過的最大的鑽石礦藏。我們是龍的傳人,華夏民族的子孫,不應捨棄我們自己的傳統文化,去毫無目的或盲目地追求他人的文化。財富永遠屬於依靠自己土地的人,屬於依靠民族文化的企業。 


  國際儒聯名譽主席、新加坡前總理李光耀說:「從治理新加坡的經驗看,我深信,要不是新加坡大部分人民受過儒家思想的薰陶,我們是無法成為亞洲四小龍之一的。」二十世紀八○年代,一批諾貝爾得主在《巴黎宣言》中指出:「如果人類要在二十一世紀生存下去,必須回到二千五百年前去吸收孔子的智慧。」 


  《里仁第四》第二十五章:子曰:「德不孤,必有鄰。」孔子說:「有德行的人決不會孤單,必定會有接近的人。」有這樣一個故事: 


  一年夏天,金小姐從臺灣到美國芝加哥參加一個家用產品展覽會。午餐就在快餐廳?自己解決。當時人很多,金小姐剛坐下,就有人用日語問:「我可以坐在這?嗎?」抬頭一看,是一位白髮老者正端著碗站在面前。她忙指著對面的位子說:「請坐。」接著起身去拿刀、叉、紙巾這類的東西,她擔心老人家找不到,便幫老人拿了一份。一頓速食很快就吃完了,老人家臨走的時候遞來一張名片,說:「如果以後有需要,請與我聯繫。」一年以後,金小姐開辦了一家小公司,生意做的還可以。突然有一天,她的最大的客戶提出終止合作。當時金小姐非常的著急。猛然,她想起了那位老人,抱著試試看的心理給老人寫了封信,沒想到一周之後居然收到了老人的回信。信中告訴她,兩天之後到達公司。兩天後,老人親自率領著七八個人來到公司。他們根據她的設備,帶來了樣品,試做驗收後,當即定了一年的定單。金小姐感激之餘問社長,為什麼幫她。老人說:「因為我相信你,芝加哥你對我的幫助是無私,是不圖回報的。記住,孩子,人心就像一個存摺,只有打開才知道它有多少收益。」 


  德不孤,必有鄰。只要我們能時刻往心的存摺存儲善良與仁德,我們總會得到好的報應。


2010年7月2日 星期五

上課讀經實況 (影片+照片)

在多元化的數位時代,多元教學實在讓許多家長忙得暈頭轉向,,什麼都必需要學,,什麼都必需要會,.......在將來多變的時代裡,擁有一技之長其實是很難安然的度過一輩子的,,假如沒有堅決的學習能力,和強韌的適應力,,將來不知道要如何不斷的去面對新的事物,新的科技!!在講求自主學習的領域裡,,閱讀是一切學習的基礎,,定力是學習的重要關鍵,,后謙一直朝這個方向培養孩子,,在我們這裡,,最終的成績不代表一切,,,只要能夠讓孩子的基本功穩固,,他們強韌的生命力一定會使他們擁有最好的競爭力及創造力...看完以下的影片,,,您應該會考慮"孩子們需要的是什麼?"



到了月底,我們就要來驗收這一個月來的學習成果,除了把經典背起來以外,


在背經典的過程之中,良好的讀經態度,心到,眼到,口到,手到是絕對必要的,


不只大班要有這樣的習慣,即使是3歲的幼幼班小朋友,,也要培好這樣的好習慣,


因為培養好習慣不是從幾歲開始的,,而是一開始就要漸漸培養出來的.


從2月的新學期開始,四個月下來,,果然沒有辜負我們的期望~


 


讀經的孩子是有福的,


有一天放學時間,學園裡剩下幾個小朋友,,


劉老師一時興起拍了幾個小朋友們閱讀的影片~


之菱才5歲5個月,託讀經之福,她從快滿5歲的時候,,


爸爸和媽媽就發現她的課外閱讀能力已經建立起來了,,


每次回北投外婆家,,偶爾也會去北投圖書館(很漂亮的綠色圖書館哦)


她的閱讀,總是讓旁人投以訝異的眼光!!


大班的奕緯和利旻,,也因為讀經而建立了超強的閱讀能力,,


拿出國小低級的閱讀測驗讓利旻閱讀一次,,


之後老師以口頭測驗書裡的題目,,利旻總是能清楚回答每一個小細節,,


回想利旻的媽咪當初來報名時,,還憂心忡忡的告訴我們他是個過動兒,,


不過利旻現在可是我們大班的資優生哦!!!


何處是生命的源頭活水? 談生命的意義與價值

何處是生命的源頭活水?


          談生命的意義與價值   文/高瑋謙


  每個人自從呱呱墜地之後,便象徵了一個生命的開始。然後由懵懂無知,牙牙學語,漸至熟悉外境,成長茁壯,人生的旅程遂逐步往前推進。在你不斷地邁步向前的同時,可曾停下來認真省思過生命的意義與目的?在面對各種價值紛陳的花花世界時,是否曾令你感到徬徨無依、舉止失措?究竟何處是生命的源頭活水?何處是人生價值的依歸?以下就讓我們來進行一次生命的哲思吧!


一、你究竟是誰?


  記得有一個故事是這樣描寫的:一位昏厥中的女人正掙扎於生死邊緣,突然間,她感覺自己被帶到了天庭,站在審判席前。


  「你是誰?」一個聲音問她。


  「我是市長的妻子。」她答道。


  「我並沒有問你是誰的妻子,我只問你:你是誰?」


  「我是四個孩子的母親。」


  「我並沒有問你是誰的母親,我只問你:你是誰?」


  「我是老師。」


  「我並沒有問你的職業,我只問你到底是誰?」


  就這樣一路反覆問下去,不論她回答什麼,似乎都無法令詢問者滿意。


  「你究竟是誰?」


  「我是個基督徒。」


  「我並沒有問你信什麼教,只問你究竟是誰?」


  「我每天都上教堂,並且常常幫助窮人。」


  「我並沒有問你做了些什麼,只問你究竟是誰?」


  顯然她並沒有過關,因為她又重返人世了。當她痊癒之後,決心徹底瞭解自己。結果,她以後的生活,迥異於往昔。


  看完了這則故事,我們每個人都可以試著對自己發問:「你究竟是誰?」撇掉各種身分、職業、地位、信仰,乃至於你一生所作所為之後,你究竟了不了解你是誰?我們似乎常常從外在附加的名目和價值,去認識自己、描述自己,一旦把這些身外之物剔除以後,霎時間,卻發現自己彷彿一無所有,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。原來我們習慣於把附麗於生命外部的東西,當成是生命本身,而生命的真面目反而被掩蓋了。有時甚至為了追求這些外在的價值,卻失去了生命的本真,那麼,此時就算你擁有全世界的一切,你仍不過是一個糊塗漢罷了。


二、你在追求什麼?


  從小到大,長輩們總不免關切地問道:「你以後想做什麼?」而我們的答案似乎不外是:醫生、律師、教授、警察、護士、工程師、外交官、科學家、音樂家……等等。這些頭銜,或許曾經是你小時候的夢想,也可能是你長大之後的志願,甚至可能落實為你將來的職業。然而,每個人一生所追求的價值,難道只是透過興趣的分類、才能的偏好、或者市場的供需,就足以全然決定的嗎?你果真了解你真正要追求的價值到底是什麼嗎?


  想像自己年幼無知時,生活過得多麼自在舒適,根本不知道煩惱為何物。隨著年紀的增長,知道得愈多,煩惱也愈多,壓力更是如影隨形。國小升上國中,開始面對升學的壓力;國中考上高中,接著還有大學聯考等著你。好不容易考上大學,似乎可以擺脫聯考的夢魘,可是畢業即失業,就業市場一如戰場,若無真本事只好暫時家裡蹲。幸運謀得一差半職,還得留心哪邊薪水高、待遇好、升遷快,以便隨時可以跳槽。就業問題搞定了,接著還有婚姻的困擾:自己心愛的人追不上,偏偏愛你的人你不要。於是有緣者無分,有分者卻無緣。「幸福嗎?」答案是:「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仍需努力。」


  正當愛情這道習題令人苦思不得其解時,子女教養的問題可能又接踵而至。除了照管他們吃喝拉撒外,還要注意他們心理的發展、智力的開發、才藝的培養,弄得筋疲力竭後,不免慨嘆:「為誰辛苦為誰忙?」妻子有了,兒子有了,房子呢?車子呢?何時可以由小換大,端看金子賺得夠不夠多。等到「五子登科」之後,美好的人生已經去了大半,這時候該有的大概都有了,不該有的似乎也強求不到。回頭或許可以再想想:你到底在追求什麼?你已經找到你人生的價值了嗎?


  當代哲儒唐君毅先生,在其所著《人生之體驗續編》一書中,曾指出人生所追求的事不外乎:求生存、求愛情、求名位、求真、求善、求美、求神聖等七項。前三項要求,可說是俗情世間生活最大的動力。在兒童時期,人所最感興趣的是飲食;在青年時期,是男女愛情;到了壯年,則是名利權位。至於後面四項要求,可說是永恆普遍的價值世界之內涵。科學所要追求的真理,道德所要追求的善行,藝術所要追求的美感,宗教所要追求的神聖人格,在在皆是人間最寶貴的價值。一個人若能在俗情世間之財色名位等價值之上,復看見此超越俗情世間之真善美神聖之永恆價值,則庶幾乎可接近生命的真實。


三、你是自己生命的主人嗎?


  如果我們仔細反省這一生所追求的目標,無論是過去、現在、或是未來,到底是追求俗情世間的財色名位較多呢?還是追求永恆普遍的真善美神聖等價值較多呢?答案恐怕只有自己知曉。財色名位等價值,主要是順著我們的感官慾望之追求而有;而真善美神聖等價值,主要是基於我們的理性之要求而有。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等官能之逐求永無止盡,隨之我們對財色名位之慾望亦永難止息,生命將大半的精力往這邊去投注,便不免一生都要做自己情慾的奴隸。反觀,理性要求永恆普遍的價值,隨之由內心開發對真善美神聖之體悟,這時心思是往內收,向著高明的路上走,以理性作自己生命的主人。


  早在兩千多年前亞聖孟子即曾說道:「求則得之,舍則失之,是求有益於得也,求在我者也。求之有道,得之有命,是求無益於得也,求在外者也。」(<盡心篇>)依這種分類,我們可以知道:財色名位基本上是屬於「求之有道,得之有命」這一類的,因為它們不是我們主觀意願所能完全掌控的,你這一輩子能不能升官發財,除了依正常管道去努力外,還要看你有沒有那個命,強求也是沒有用的,這就做「求無益於得也,求在外者也」。而真善美神聖基本上是屬於「求則得之,舍則失之」這一類的,因為它們主要由我們理性的種種能力所把握,所以只要你願意去開發你的思辨、實踐、審美等能力,你便可以體會到真善美神聖的價值,這叫做「求有益於得也,求在我者也 」。


  人生在世若全然有求於外,生命將不免淪為一種工具;再加上此外在價值的獲得若無必然的保障,生命將更不免於患得患失之苦。一旦失去了財色名位的依靠,彷彿生命便喪失了意義,這是人心的迷思,而非生命的真相。其實,只要我們能把心思往內觀照一番,便可發現生命永遠要求其自身便是一種目的,生命的尊嚴需要靠永恆普遍的價值來提挈,而這些永恆普遍的價值並非來自外在者,乃是源自我們理性自身內在的能力。誰能反觀內省,開發自己理性的能力,誰便能夠無求於外,讓自己「志於道,據於德,依於仁,游於藝」,真正成為自己生命的主人。


四、你找到生命的源頭活水了嗎?


  自古以來,無論是儒家、道家、或是佛家的聖賢大德,無不教人頓悟自己的心性,方能徹見生命的本源。這是我們立身處事、為學做人的首要之務。此處不明白,任你活得再久、名位再高、功業再大,你仍不免對人生感到茫然,對存在產生困惑。此處能通透,則人生道上不論飛黃騰達,或窮困潦倒,你仍可以縱橫自如,不惑不懼。


  原來,我們每個人自己的心性裡頭,便有無窮無盡的寶藏,足供我們不斷去挖掘者,其價值遠甚於一切外在的價值,而真正可以貞定我們生命的意義,實現我們生命的價值,完成我們生命的目的。明代大儒王陽明曾說:「無聲無臭獨知時,此是乾坤萬有基,拋卻自家無盡藏,沿途托缽效貧兒。」便指出我們的「良知」,是宇宙萬有的根源,若拋棄這自身無盡的寶藏,一味往外追求,將有如托缽行乞的貧兒。禪宗六祖惠能也說:「佛向性中作,莫向身外求。自性迷即是眾生,自性覺即是佛。」所謂「佛」,梵語意即「覺者」,而覺與不覺的關鍵,完全在於本性的迷悟。迷其自性即是眾生,悟其自性即名為佛。


  其實,了悟自家心性,並不一定與追求世間外在價值相衝突,重點在於能否明辨主從而已。心性是「主」,其他外在價值是「從」。明心見性之覺者,雖仍不免透過世間各項價值,以求自我生命之延續或完成,然其生命之本源已經通透,自不會逐物而不返,妄執而失真。反之,囿於自身情慾之迷者,其生命之源頭未能通暢,徒然順著耳目感官向外求取占有,終必使生命陷於枯竭衰敗。孟子云:「從其大體為大人,從其小體為小人。」所謂「大體」便是指「心」;「小體」則是指「耳目感官」。故又云:「耳目之官不思而蔽於物,物交物則引之而已;心之官則思,思則得之,不思則不得也。」於是孟子勉人「先立乎其大者,則其小者不能奪也。此為大人而已矣。」做自己生命的「大人」,其實才真能為自己的生命作主,而不致於在紅塵俗世中隨波逐流。


  「生命究竟是什麼?」這本是一個非常嚴肅的課題,每個人隨其人生際遇之不同,感受此問題之淺深遲速亦有差別。然而唯一相同的是:生命的真理永遠需要透過自己親自去實踐去體悟,然後才能真正成為自己人生的指引。所謂「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」,旁人的解答僅能供作參考而已。南宋大儒朱熹曾作<觀書有感>一詩云:「半畝方塘一鑑開,天光雲影共徘徊,問渠哪得清如許?為有源頭活水來。」生命的源頭活水究竟存在何處呢?這需要我們每個人於日常生活中隨處體認、用心探尋,到得那時心靈澄澈、方寸頓開,當可照見宇宙間種種美好的價值,交相輝映,普現於人間大地。


2010年7月1日 星期四

2009-12-21季謙先生講學于台北大謙學園

你為什麼做學問?
你現在為什麼做學問?為什麼要研究現象學?不是因為研究現象學好玩、也不是為新儒家辯駁,而是要解決人類的問題、(你說的)存在的困惑……這是人類的問題!這個意思不要忘記。如果能夠說服人那當然最好,不能夠說服人,你也自己能夠安身立命,因為那個方向就是「安身立命」。「安身立命」就是做學問最主要的目的,而不是有很多的名氣、寫很多書……那個不能安身立命,心裡還是惶惶然的。現在人對於「安身立命之道」不講求了,師者所以「傳道、授業、解惑」那個「傳道」的「道」沒有了,只有在「授業」……老師如此,學生也是,都「不向道」,只是在雜七雜八的學問中混過,表現他的才華:我有很多材料啊、寫很多書、有很多註解……「那你為什麼要做學問?」「不知道啦!」這就是無道。


恢復師道—智慧的方向
老師也不解惑,有沒有問(學生)說:「你人生有什麼疑惑?」「你知道人生的目的嗎?」老師很少問這個問題啦:「做學問要做什麼?」老師都不問,所以也不能「解惑」。而學生的問題也都是一些「平面」的惑、沒有「立體的惑」。這樣,哈哈哈(案:老師啞然失笑),就這樣,師道不存,而學生也無所歸宗……所以我們一定要恢復師道,恢復師道不是恢復哪個人做老師,而是恢復這個方向感—智慧的方向感。所以康德就說:「什麼是智慧?最高善已經包含在其中的概念。」或是「最高善的概念作為目的包含在其內的,那個叫智慧。」人家康德也是很了解的,所以牟(宗三)先生最喜歡這一句,他《圓善論》的序言就特別解釋這一句話,我看到這一句話我很高興,康德真的很厲害,這樣就很能夠解釋。我們如果沒有讀到這一句話,就要很費口舌、解釋個老半天,但不如他講得清楚。那要讓他講清楚,只有《大學》就講清楚了。


解《大學》致知格物
「大學之道在明明德,在親民,在止於至善。知止而后有定。」其中「知止」就是「知道那個最高智慧」,你就有「定」了。「定」而後能「靜、安、慮、得」,那些都是所謂「博學、審問、慎思、明辨」,那些都是過程中,到最後是止於至善的「止」,所以「知止」。「知止」是為學最重要的一個關鍵處,但那個「知止」不能說的、其實也不能教的,只能夠點醒。你沒有「知止」就沒有所謂的「誠意」,你誠意就誠不起來,所以「致知」就是致其「知止之知」啊!「格物」就是把整個人生的程序你能夠一格一格分出來,所以「物有本末、事有終始」那叫「格物」,「格物」以後就「致知」,「致知」就是知「止於何處」,人生的目的止於何處,一「致知」你的意才能夠誠啊!那也可以說「誠意」就是「致知」啦,所以這裡是兩面解釋……


實踐的先後、義理的先後
我現在分析《大學》:「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,先治其國。」這裡是有先後的,可以說是實踐的先後;「欲治其國先齊其家」要先齊加才能治國;「欲齊其家者先修齊身」要先修身才能齊家;「欲修齊身者先正其心」這裡就不一定要有那ㄧ個先後的順序了,「正心」就是「修身」;「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」—「誠意」就是「正心」。它只是往義理的核心處、精華處走,它不再是一個實踐的步驟。所以從「正心」以下:「正心」、「誠意」,「誠意」就是要「致知」,「誠意」就是「致知」,也只有「致知」才能肯定你的「誠意」,才能證明你是誠意的……因為你沒有方向,你的意在哪裡誠咧?所以「欲誠其意者,先致其知。致知在格物」,「致知」跟「格物」是同一件事,所以它(案:此處指《大學》原文)才沒有說「欲致其知者,先格其物」,這裡就沒有先後問題,如果有先後問題,也是義理的先後,而不是歷史的、時間的先後。


白雪之白與白玉之白
所以,「先後」有兩個意義:在《大學》的文章中,古人做文章是順著文法一直作一直作,作得文章很漂亮,但它裡面的文法、詞語的解釋是可以有變的,牟先生解釋《孟子》的「生之謂性,猶白之謂白歟」的「白雪之白猶白玉之白」,說「白雪之白」跟「白玉之白」的不一樣不是概念的不一樣。牟先生在這裡解得有一點糊塗,牟先生說兩者都是概念的白,所以孟子錯了,其實孟子是把「白雪之白」我們看到的那個感覺—有寒氣的白,跟「白玉之白」我們看起來是溫潤的白,把這不同的白,訴諸感覺、訴諸我們當下的真實生命,而不是講邏輯概念。牟先生講錯了,我很少發現牟先生的錯誤的,就在這裡有錯。(案:此時喻仁讚賞老師解得好,老師非常得意,說:「你終於服氣啦?」)「白玉之白」跟「白雪之白」你敢說一樣嗎?牟先生說概念上一樣……可是我們感受上就不一樣啊!牟先生就說告子對了,其實告子是邏輯上對。這個就跟莊子跟惠施的辯論一樣的。


惠施與莊子
惠施說:「我不是你、我不知道你的感覺;所以,你不是魚、你也不知道魚的感覺。」這什麼意思,這是邏輯的。莊子說:「我在這裡知道的!」(案:老師擊桌子一下)這是什麼?感應嘛!真實生命的感應。(案:喻仁表示這就是「朝向事情本身」)當下,你停止理論判斷之後的判斷,這個判斷有時候是更真實的,合乎生命的真實、而不是簡單的邏輯上的真實。
(喻仁:「這個理論的程序和海德格爾和胡塞爾破解邏輯循環程序是一樣的。」老師:「哦!我這麼厲害喔?」眾笑。師:「我還不知道我這麼厲害!」)


解《大學》:朱子增字、陽明改經
我是分成兩面:從「修身」以上是實踐的先後,從「修身」以下是義理的先後。更核心啦!你要格物致知,你才可以談誠意,你連致知、你連知止都不知道,連你的生命所止都不知道,怎麼叫誠意呢?所以誠意要由知止來解釋。是不是「知止」就是「誠意」?其實不是。所以大學的文章結構,朱熹改的是錯的,但陽明解釋也是不恰當的。「……其所厚者薄、而其所薄者厚,未之有也。此謂知本,此謂知之至也。」下面就「所謂誠其意者」把它接過去,可見「誠意」是核心,「誠意」是「明明德」的核心,所以後面才講「皆自明也」。以「誠意」作為整個內聖外王的核心,因為「誠意」的裡面就接「格物致知」,由「格物致知」來說明「誠意」。「誠意」後才「正心」,「正心」後才「修身」。(案:此時語弘學姐問「知止」一段。)「知止」就是由「誠意」發的,「皆自明也」,講「自明」以後就講「於止,知其所止」、「緡蠻黃鳥,止於丘隅。」古人沒有像朱熹所想的:先講「明明德」、再講「親民」、再講「止於至善」,然後再講「知止」,然後講「知止」發現少一個「格物致知」,所以補傳,「格物致知」以後再講「正心」啊、「修身」……朱熹的頭腦是邏輯的,然而大學的寫作者是生命的。所以可以說「生命的」跟「邏輯的」:如同惠施是邏輯的,莊子是生命的,一下就把它分開來了。告子是邏輯的、孟子是生命的。讀文章不可以死於文句,朱子就死於文句。王陽明有活潑的心靈,但他一定要依照文句,而講的都不通的,王陽明講得文法都不通了。什麼「致知」就是「致良知」,這不通的,這是「增字解經」;那朱子是「改經來解經」,都不合法。「增字解經」就是增一個字,而且「致知」這個「致」是王陽明最重要的一個字—「推致」嘛!而那個「知」就變成「良知」,這不對的。


王財貴老師解《大學》創見
這個「知」,人家《大學》有規定:「知止而后有定」,「知」本來就在那個地方,為什麼變成「良知」?應該是「知止」之「知」啊、或是「知本末」之「知」。「本末」就是「物」,「格物」就是把它「分本末」,「格」就是分格子嘛!「格者,正也。」嘛,「格」就是:你就在你的份位上嘛、每一個物都在他份位上嘛!不是「格致誠正修齊治平」而是「修齊治平」,「修(身)」以下都不再分了,「修(身)」以下都是內核地走、義理地走;「修(身)」以上是步驟的走、歷史的、或說你的實踐功夫的走。「誠意」沒有所謂實踐功夫,都包在一起—什麼叫「正心」?你誠意就正心;什麼叫「誠意」,你的知止就是誠意。為什麼說「致知在格物」?你知道本末先後,以「知止」為本。(語弘學姐問泰州羅近溪、王艮的解釋)他們解得稍微好一點,但是還不夠好—因為他們不能夠了解古人寫文章的那種心情,古人是在優哉游哉的時候寫下來,你不可以執著那麼多。在優哉游哉中,自然有他的義理順序。他所表達的……你要慢慢去讀、慢慢去讀、慢慢去體會,你會知道古人是這樣講話、這樣講話、把它的心情慢慢講出來。他沒有像朱熹說的,你一定要大綱先立好了,然後三綱領、八條目…一直擺一直擺……就死掉了!而且沒有三綱領!只有兩綱領。兩綱領而已,哪有三綱領?「大學之道,在明明德,在親民,在止於至善。」「在明明德」、「在親明」是兩綱領,「在止於至善」不是綱領,而是這兩者(明德、親明)的止於至善,「止於至善」是一種形容詞啊、它不是事件!這是兩綱領,哪有三綱領?而且八條目它不是平列的……(老師低語:「以後我要把它寫出來!」然後呵呵地笑:「我的千古證明!」)(李明學長:「止於至善可以說是明明德和親民之合。」師答:「可以這麼講。也可以講這兩者都做到極致。」)「明明德」和「親民」就是內聖外王。


語詞靈活,不受限於邏輯心靈
我的靈感來由是什麼呢?來自佛家的詞語。他們不是按照西方邏輯的分類法來分類,有些時候是很活的。比如說「苦集滅道」叫「四聖諦」,它不是平列的,而且是相反的兩個向—「苦、集」往下降;「滅、道」是往上走。而且應該講「苦集道滅」!但他講「苦集滅道」,先講「滅」再講「道」。可是他這樣講也有道理,因為「滅」是你的目的,「道」是你的工夫。其實是「苦集道滅」,然而沒有「滅」就沒有「道」。你沒有「滅」的理想、就沒有「道」可走!或許有這個(意思)我不知道,但是至少這四個字不是在一個邏輯順序中講的。還有,一般講三世,《華嚴經》講十世,它怎麼講十世?三世中各有三世—過去、現在、未來,而我們想到過去的那個點,還有它的過去、現在、未來,因為我們想到的那個點,就是過去的現在;我們想到「現在」,「現在」有現在的過去、現在、未來;我們想到「未來」,「未來」有未來的過去、現在、未來。所以三世可以講九世,但他為什麼叫十世?因為他(案:大概講佛經的語詞喜愛此數字)都講十嘛,所以就來一個「統體來講,就只是一個世」!哈哈哈,你不是會莫名奇妙嗎!你這個被西方人看到就罵死了,而且西方人看到這個文章就糊塗了,如果我們用西方的心靈或朱熹的心靈來看《大學》,你就看糊塗了嘛!但你怎麼能用這個來看呢?牟先生怎麼能用邏輯的來看孟子的白玉之白與白雪之白呢?牛之性與人之性……任何人都知道牛之性與馬之性不同,可是牟先生說分類上是可以這樣講的,牛之性就是:對性的定義的解釋,牛的定義的解釋跟馬的定義解釋是一樣的……這樣就講壞了!因為牛之性就附屬在牛的我們所知道、所感受到的那個性,馬之性就是附屬在馬的那個性,所以牛之性跟馬之性不一樣,但牟先生說牛性跟馬性是一樣的,這就是用邏輯來解釋,就解不通了,就擰了、就扭了,所以很多人在那裡看不懂。


從莊子的「合同異」說生命的體貼
告子就邏輯嘛!告子就跟惠施一樣,告子比惠施還差,惠施到最後還「天地一體也」,但他是從「大同異、小同異」推到「萬物畢同畢異」。那是講不透的,那裏有一個跳躍:你說我這個跟那個一樣、那個跟這個一樣,你怎麼可以把宇宙整個合起來?這就犯了康德的「二律背反」,你空間跟時間不能圓滿起來嘛,你怎麼可以說萬物一體?「萬物畢同畢異」就萬物一體了嗎?你一定要用莊子的話,「我當下就萬物一體」就萬物一體了嘛!「以馬喻馬之非馬,不若以非馬喻馬之非馬也。」我不要跟你辯嘛!你說馬是馬也可以、我說非馬也是馬也可以、你說非馬是馬、為什麼不是馬是馬咧?這不是簡單嗎?但是,非馬也可以是馬,馬也可以是馬,總之你的思考都沒有意義的,打掉一切思考的意義,當下證得萬物一體。你不要「以指喻指之非指」、「以馬喻馬之非馬」,用這樣來說要達到合同異。他把公孫龍的「離堅白」也變成「合同異」來講了。因為莊子是「合同異」的,莊子不是「離堅白」的,莊子最討厭「離堅白」,莊子不重分析、他重綜合,但莊子的綜合是指生命的體貼、而不是邏輯的構造。


理通、文字通
(李明學長:「王陽明解『致知』應該是理通,但字句不通。」老師:「對!他就是孟子學,孟子學當然通嘛!」)牟先生說:「朱熹的文字通、理不通;王陽明的理通、文字不通。」陽明借用孟子理,但《大學》系統是不是孟子系統呢?還要再考究。假如《大學》系統是孟子系統,你借用孟子是通。所以牟先生說「理通」是通於孟子之理,他也知道把《大學》轉了,或《大學》的內容有增加,增加一個字(案:致)並把「知」解為「良知」,「知」解為「良知」也是增字解經嘛,而且「致知」的「致」是不是「推致」的「致」?這不只是增字解經,這個「致」已經是一種意義上的、訓詁學上的問題了。所以陽明的文理是不通的,但朱子的文字通、意義不通,因為他把《大學》解釋成一個空虛的架構,沒有道德根本的意涵,使《大學》喪失了儒家的本質。其實照我剛剛的分析,朱子的文句也是不通的。朱子把它硬派成三綱領八條目—「三綱領」,第一句話就不通。(喻仁問孟子)孟子是理通、文句通;朱熹是文不通、理也不通;王陽明是文不通、理通。所以朱熹最差!孟子是自己源出的,王陽明跟朱熹是為了解釋《大學》,他們不得已,他們是屬從者,借用《大學》發表自己的意見,「借他人酒杯澆自己塊壘」,本來就有受限制了嘛,那孟子無所先後:「我自己講我的嘛!」所以孟子原創,他比較容易安排。叫孟子來解《大學》可能孟子也亂解。孟子解釋成自己的,就「斷章取義」。


斷章取義:以孔子解《易經》「元亨利貞」為例
那古人斷章取義是可以的,後代人不可以。經典還沒形成以前你斷章取義是可以的,像孔子解釋《易經》:「沒有人解釋過《易經》,我來解!」所謂「乾,元亨利貞」,什麼叫「元亨利貞」?乾是這個卦,稱為乾,「乾者,天也」,與「天」同音,或是音近。「天」是最陽剛的,所以「乾」是「天」。卜到「天」這個卦:元亨利貞—元者,大也;亨者,享也,大祭祀、饗宴,給神的饗宴。利貞:利於貞卜之人。所以,「乾,元亨利貞」就是「卜到『乾卦』是為了大祭祀而卜,這是有利於貞卜之人的。」也就是說:你可以去祭祀啦,祭祀對你是有利的。結果孔子解釋成怎樣?「文言曰:『大哉乾元!』」把「乾」跟「元」解釋在一起了,這文法不通嘛。人家是卜到乾卦,是「元亨」、大祭祀,「亨」就是「享」嘛、「亨」也是「烹」,所以「亨」、「享」、「烹」三個字是同一個字(案:此時老師用手筆劃此三個字的不同)—因為「烹」了以後才能「享」,「享」了以後就「亨」、為什麼?什麼叫「亨」?通嘛、與神相通。本來這個字是這樣子寫(案:此時老師用紙筆表示,下面畫一個像大大的回字,上面疊了一個三角形)這是甲骨文,這個字代表宗廟,這個字就是「享」,其實也可以寫作「亨」、也可以寫作「享」,無所謂,這個「回」後來怎麼演進怎麼畫都可以……到最後呢,「烹」其實是另外一個字,但要祭神就要有好的烹飪,所以「亨」、「享」、「烹」有相近的意思,「元亨」就是「元享」,都有與神相通的意思。本來「元亨」是一個詞,現在變成「大哉乾元」,完蛋了!把「乾」跟「元」連在一起了,孔子不會讀書是不是?所以從這個地方就可以看出古人的活潑。但是,這是在經典還沒有形成以前,你可以這樣做。已經有經典了、已經有孔子了,你就不可以隨便改經典,這是大忌啊!學者大忌!因為所有經文都能夠表達你的意思了,你可以用別的經文來講你的意思,但不要說「這段我來改一改,以此表達我的意思。」朱熹用《大學》來講他的學問是非常不聰明的。《大學》的文句他又讀不通、又要依附《大學》來解釋他的學問,一輩子都在《大學》上用功,那是錯用功了啊!被陸象山罵得要死。他錯用功夫嘛,他大可從別的地方來解釋他的學問,為什麼要抓著《大學》呢?然後抓著《大學》說「致知在格物」「格物致知是知本」—最根本的就是「格物」,一直在「格物致知」上用功夫,然後說「人心之靈莫不有知,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,惟於理有未窮,故其知有不盡也。是以……學者即凡天下之物,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窮之,以求至乎其極 。 ……而一旦豁然貫通焉,則眾物之表裡精粗無不到,而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矣。」這一大套簡直是他的思想而不是古人的思想。完了!所以被陽明罵得要死嘛:「理不在心外,你為什麼心外求理?」


心在物為理
有人問陽明說(案:老師磕瓜子中……「這個、嗯、卡,這個、嗯這個」一連說了好幾個「這個、這個」):「心來明理。」陽明就說:「心在物為理。」不是心明「物理」,不是心來明白「物的理」,是我的心在物上,這樣子物才有理。什麼意思?朱熹的「物理」是「物在我心外」,所以心外求理,我來格這個物、所以我知這個物的理,這個轉成科學的,所以朱熹到最後會轉成科學。但是朱熹硬是要把它扭轉過來:「我是說讀書也是一個物,讀書要有讀書的道理,所以我明白讀書的道理我才可以讀書!」那陽明就笑他:「你難道明白孝順的道理才可以孝順嗎?」所以,「心在物為理」,孝順是一件「事」、一件「物」,我的心在父母身上的時候、面對父母時,我的心所發的理才叫做「理」。所以「心在物為理」而不是「理在心外」。陽明厲害啊!要這樣辯啊!所以對於古人的思想,抓到重點後,你就知道他們為什麼辯一輩子、為什麼他們會錯。那朱熹就是錯了,因為他抓住「格物致知」不放、抓錯了。


先有「終」再有「始」
「格物致知」是「誠意正心」的內核,是在解釋「誠意正心」之所以的內容。因為你要「誠意正心」你就要有那個「知止」才能夠「誠意」,不然「意」你往哪裡發嘛!所以你的不「知止」意就沒有得發,你的意就不誠。但是一誠了意以後,其實「知」就止了,為什麼:「如惡惡臭,如好好色」嘛,你是很自然就發那個「意」的嘛。所以「此之謂自惬」,自我滿足嘛,你應當就能知道你的定向。於是《中庸》跟《大學》就可以互相解釋,《中庸》說:「得一善,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。」這就是「誠意」之所向,知那個方向就知「止於至善」的最後目的。所以,「物有本末,事有終始」,「終始」是先有「終」再有「始」,「終」就是目的性。就是「目的皆原則」(案:「目的即是原則」或「目的揭示原則」並不確定,又,還講了一句英文,不知道怎樣寫,音近End Cause),亞里士多德不是說「四原則」、「四因說」嗎:形式因、質料因、目的因、動力因,這個End Cause(案:拼字存疑,同上)就是「知止」的那個「止」處,這裡叫「終」,所以,事有「終始」、不是事有「始終」。「事」,你要去從事你的道德實踐功夫,你是先有「終」才能夠有「始」,你是「知止」才能夠有「定」—定向嘛!所以我常說,如果接到一個人的電話:「誒~我出發了!我啟程了。」如果問他:「你要去哪裡?」他說:「我也不知道。」那他要啟程去哪裡?所以當然先有「終」才有「始」嘛。沒有目的怎麼有「始」呢,遊魂一個罷了。我們國歌是錯的—貫徹「始終」—是錯的,應該是「貫徹終始」!不過他是為了押韻,所以我原諒他(眾笑)—原諒孫中山。「貫徹終始」(加重語氣)所有的經典都講「終始」,《易經》就講「終始」。「知止」就是「終」,一解就是「目的因」……把這些東西加上去,你就可以服人嘛!因為整個哲學就是這樣思考的,中西都這樣思考。那可以引對《易經》,《易經》也講「終始」嘛。(案:老師說:「我找看看,《易經》的「終始」在這裡。」翻《易經》。)「大明終始」—大明是終始啊!(案:老師笑:「李明是大明啊!哈哈哈,你要終始!」)


誠意:直心而發、一步到位
這叫「知止而后有定」。這就是誠意之所以為誠意,不然就無所謂「意」、也無所謂「誠」了。一發「意」,不是陽明所說的什麼「有善有惡謂之意……」那個都是自己的解釋啦。《大學》裡「誠意」的那個「意」,劉蕺山抓得比較好:「意」是「心之所存」。其實不是!「意」是「心之所存之發」。怎麼可以說「意」不是心之所發?他也是亂亂來,人家古人沒有講那麼彆扭的,他是為了反對陽明、扭轉陽明才這樣講的。陽明把「意」解釋成「有善有惡意之動」,到了王龍溪就把「意」收回來:「天命之性粹然至善」、「若心是無善無惡之心,意即亦是無善無惡之意」,意是心之所發嘛,為什麼不是心所發?但是王陽明說「意」是「有善有惡意之動」,完啦!他也不合《大學》(本意)。王陽明講的是「回歸的工夫」、「改過的功夫」;王龍溪講的是「直心而發」的工夫,古人都「直心而發」,孟子也直心而發—擴充嘛!但古人沒有像陽明這樣改過的啦(語弘學姐表示:「所以我覺得『四有句』是有造作……」老師同意:「麻煩的啦!但是它有實用性—因為人都在過錯中。不過它不算是聖人真正的意指。」)聖人的意旨就是「如惡惡臭,如好好色」,就這麼簡單,你就是聖人了!所以古人的理想很單純,他一步就到,那陽明就是弄得很雜,但是陽明開出格局、開出功夫的格局;那王龍溪又把它收回來—不必做功夫—叫「無功夫」的工夫、「非功夫」的工夫,在不是工夫上作功夫,就「直心而發」!一下就到!這就禪宗精神。就這樣啊,整個學術界就這樣繞來繞去、繞了兩千年。(老師笑)(喻仁表示:「我之前看了很多關於「致知格物」的注解,各個地方的解釋都是亂七八糟,這次我覺得你講的是最好。」老師:「唉呦!我今天要多吃兩碗飯。能夠讓喻仁稱讚一下,是『一字之褒,榮於華袞』啊!」眾笑)


陽明未能分清義理順序和實踐順序解大學
格者,正也。合格、及格嘛!「格」就是有一個限度。要以經解經。古人也是這樣解,王艮說:「致知者,致其本末之知;格物者,格其心意之物、格其家國天下之物。」這樣解,有一點對。但沒有像我這樣解—以誠意為本。王陽明是以「誠意」為本,所以誠意則致知格物也,王陽明到最後講誠意跟致知格物,又把它連在一起講,他其實知道這幾個是連在一起的,但是他一定要就著《大學》原文講,完了,不是這樣的……他不能分別實踐順序跟義理順序。歷史順序跟義理順序牟先生就分得很清楚。勞思光也能夠分別哲學史的兩種意義,一個是從時間上說、一個要從義理上說,所以他就講「基源問題」。所以「哲學史」不只是討論哲學在時間中的發展,也要討論哲學的根本問題,這個講法是不錯的,只是還沒有講清楚。(案:以下評論勞思光,略)勞思光講孟子的心性論及講荀子的實在論之不足,這兩個地方講得很好、很對。但他講宋明儒是一系說則不對,這樣講沒有意義……


宋明儒三系說
所以牟先生的「三系說」是不可動搖的:三系就兩系—心即理、心不即理。「心即理」再分兩系:從上說下來、從下說上去。定了!這是邏輯的完整。心即理、心不即理,這是「二分法」嘛,那「心即理」裡面再來分三項,這是邏輯定案,不可動搖。牟先生確實有邏輯思考,這個人厲害!「心不即理」:從程朱以下都是心不即理,乃至西方的宗教都是心不即理,西方的科學更談不上心與理了—因為心與理的問題是超越的問題、道德的問題—所以是更等而下之的學問了。所以屬於智慧學的,一定要走心即理的路,心不即理就是你無所掛當、你獨斷嘛!(喻仁問:「「心即理」就是牟先生常說的『即存有即活動』這個意思吧!」老師:「對對對,就這個意思。」)而且「心即理」從心上說才能建立哲學理論的基礎。這個基礎不是理論的建立,而是逆覺體證的建立,這就是道德的本性,所以,以道德的本性來說道德。現在西方人用邏輯來說道德,就永遠找不到出路,這也是「存在的迷惑」(案:喻仁答:「對!」)這一下就解通啦,為甚麼西方人找了兩千年?為什麼休姆的《倫理學》分析善到最後說:「善不可知。」當然不可知,你「分析」怎麼可「知」?當然是這個結果嘛!所以他也很誠實、西方人很誠實,哈哈哈!


合釋《大學》《中庸》
善就從逆覺體證開始,從心開始。所以要從「心即理」開始,你不能從「天命之謂性」開始,要從「誠」開始。所以《中庸》後面講「誠」,以後我要把《大學》《中庸》合釋—合起來講—因為都講「誠」。《大學》把經一章、把它的綱要講完以後,就講「所謂誠其意者」作為整篇《大學》的核心點。以「誠意」放射出去,前面講內聖外王的架構,後面講「所謂誠其意者」—是我們之所以從當下作功夫的地方—裡面再包格物致知,外面就是以誠意來正心、以正你的心來修你的身,以後再發展為外王。後面的什麼「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」、「所謂治國必先齊其家者」……那些都不必看了,都是一種應用、一種文學的應用。



最重要的是「誠意」。《中庸》從後半部大講「誠意」,因為前半部都是引用孔子之言,自從子思一開始發揮就講「誠意」了:「至誠明,謂之性;至明誠,謂之教。」子思一開始就講「誠」,而《大學》不知道誰作的,但他把綱要講完就講「誠」。可見「誠」是一個要點。《大學》用「誠意」講「慎獨」;《中庸》用「性」講「慎獨」:「莫現乎隱,莫顯乎微,故君子慎其獨也。」所以《中庸》叫「性宗」—從性來講功夫的基礎。《大學》叫「心宗」—從心發誠意,從心講修身的基礎、講道德基礎。一個「性宗」、一個「心宗」,但這個「性宗」是動的,是「即存有即活動」,為什麼?「莫現乎隱,莫顯乎微」,戒慎恐懼嘛,戒慎恐懼也是心嘛。


他是講「性」,但「性」裡面有活動:「即存有即活動」。但是《大學》是「即活動即存有」因為這裡講「誠意」,我是如惡惡臭、如好好色嘛,這個地方就通於「性」。為什麼?因為本根而發:「此之謂自愜」、「皆自明也」。「自明」!「自明」從哪裡來?所以「自明」一定要接到「天命之謂性」,這是孟子系統。因為我的「四端之心」背後就接著「四端之性」,「四端之性」就接著「天命」,所以盡其心就知其性,知其性就知天……這跟孟子又可以結合起來,總之以「誠意」為主。所以,《大學》《中庸》是「性宗」「心宗」,而性通於心、心通於性。而孟子是直接從心說性,所以《大學》更接近孟子;《中庸》接近孔子—性相近也,習相遠也—也不能講得這麼切啦,是大略如此。但是「誠意」為本、「心」為本,也就是「心即理」為本,「心即理」就是「心即性」,性即理也。


心性
這個被牟先生抓住了:即存有即活動。他一抓住這一個就寫一本《心體與性體》,所以「心體」—心是體—與「性體」,都是體。「心」「性」抓住了,於是這本書就鐵案如山、不可動搖。所以這本書將流傳萬世,其功不在禹下—把儒家整個「心性」解釋得那麼清楚!我讀到這本書,一方面很高興、一方面很傷心,我們沒學問做了(眾笑),就跟著走就好了。就這樣子、真的是這樣。我們所做的就是這些小學問,比如我講這個《大學》,我們怎麼把《大學》建建建建得好一點……這樣於心性何補?只是更加明白而已。無所補益啊!小補啦,你不能轉變牟先生系統。所以我說任何人違反牟先生系統,他是自討苦吃。因為人家牟先生哪裡來的你知道嗎?他也是從經典來的,而且人家經典不可動搖的,因為所有經典都指向這一套、宋明理學家都指向這一套,大家都討論「心」跟「性」兩個問題,你還能夠做什麼?佛家大講心性,所以宋明儒大講心性,你回頭看先秦孔孟,孟子也大講心性,孔子不講,因為什麼?「天何言哉」嘛!「夫子云性與天道,不可得而聞」嘛。而佛家就大講,於是宋明儒也大講,以茲對抗(案:此處錄音筆發生問題,有一陣空白。)


藉假修真
(案:評論某教授,略。)程伊川說:「一為文人,便無可觀。」那麼現在我說:「一為學者,便無可觀。」你懂嗎?所以你們不做學者,我也很讚佩啊,也可以啦。但是,有學位不妨礙學者,將來我有錢,我還是要幫助你拿學位。你可以這樣講:「我拿學位,可是不是要靠學位。」但是不要說拿學位是無聊的……人的清高不需要這樣表現。所以,要渾然,你自己心知肚明就好。我也拿博士啊!雖然我拿博士是不得已(案:老師竊笑)被人家罵死了,我才去拿博士。(Delfi:「為什麼?」)我本來就想說我自己作學問,人家會知道的,後來牟老師說:「啊,現在三顧茅廬的事情不多了啦!」(眾笑)「你要像諸葛亮躬耕於南陽?門都沒有!」他說:「你去讀個學位也不妨礙你作學問啊!」那我就去讀吧……要不然我沒有(打算)讀,我大學畢業十年之後再讀碩士的啊,因為我當時意氣風發啊,我人生何必靠你學位、我自己能混出一條路。後來去讀書,也沒有障礙我的心性,相得益彰啊!我如果沒有博士的位置、沒有去大學教書,我推廣讀經的順利度會減弱……還頂著光環嘛,雖然是假的,但是我們「藉假修真」嘛!就這樣,不是嗎?「假藉」、「假藉」!啊,人生啊,一定要放大眼光、提高境界。但是也不可以跟世俗相抗……沒有用。我們完成我們的目的就好了。所以,這個「心」把握住、方向把握住,那世間的動盪有些干擾心、難免干擾,但是—「不忘其初」—不忘其初衷。那越走就會越廣大!那心志一被障礙了,你就變庸俗了……千萬不要變庸俗。


(案:評喻仁,略。)一心一意,我要做一個東西,其他的東西我不理,因為那些太庸俗了嘛!你理太多,真的會被拉下來,除非你的心志非常清明……像我,我都不敢說我很清明,清明到不被庸俗所染,但是我隨時警惕自己。所以,庸俗的東西我也照顧一下、做一下,也不敢做太多,這樣。所以我就辛苦。你可以做清明的人,而且你可以成學,這個學問是永恆的,這個學問會影響一大片。你若去照顧世俗,只能影響一小片……(案:評某教授,略;再,建議喻仁讀《孟子》)你要像我剛剛講《大學》那樣子,左右逢源,要引什麼就引什麼,你要讀到這個境地,要不然的話,你不能替新儒家發言。那你現在又有西方的基礎、又有新儒家……因為你全心全力都在學問上面,你可以做到。我是做不到,因為我要用一半的時間來做事。(案:後面略)有古風又講現代學問,講得這麼銳利,那才夠格嘛!對不對?這是我所培養的完整的人、完整的學問的形象,而不是現在一般的學術界,都是耍、耍他會蒐集資料……沒有一個光明的心態—為人類、至少為中華民族—所謂「為天地立心、為生民立命」,他們都不敢這樣說,因為這樣說就變成你不是學術呵呵(案:老師乾笑兩聲)。我們敢這樣說、但我們又學術!(案:講書院,略)外王事業也可以做,要用學問來教導天下,而不是去做某些事。做事也要做,但像我這樣花費太多心力在做事,學問就不夠。就很可惜!我現在已經回不去啦,所以說我只好這樣做,但我還是會提醒(案:老師低語:「我還是會怠惰。」)


事師無犯無隱
(案:評政治人物,略。)我如果講錯我會反省。你服從、你尊重老師,縱使老師有錯……你覺得有錯的話—「事父母幾諫」—你要很客氣的,不能夠直接說:「老師你錯了(口氣強烈)!」不能這樣講。「是不是可以?」「老師,我這樣想是不是也可以。」如果是一個清明的老師,馬上就說:「你也對,我想錯了。」這是老師自己來講,不是學生說:「老師你錯了!」這樣不對的。


所以事師是無犯無隱,事君是有犯無隱,事親是有隱無犯。事親是「有隱無犯」,「隱」就是隱忍、不可以冒犯,這就「事父母幾諫」,所以要冒犯也要「幾諫」,你要「隱忍」嘛!事君,你事奉君王、你做政治,是「有犯無隱」—你不要隱藏!你不要委屈,該道理怎麼講怎麼講,所以「犯顏直諫」嘛!為什麼?這是國家大事嘛!那「事親」是家庭事情啊,以情感為主,所以是「有隱無犯」,事君是「有犯無隱」。


「事師」、事奉老師呢?「無犯無隱」!也不可以「犯」、也不可以「隱」!完啦,這很難做啦,對不對?不可以隱,就是你有話可以說,但是你不可以用冒犯君王的方式說,因為這不是國家大事嘛,這是討論學問,而且老師是予你有恩德、或許老師的見解比你更高你還不懂,所以你不可以「犯」。但是你可以說明,因為「吾愛無師,吾更愛真理」。但不是因為有真理,所以把老師推倒。所以「事師」最難!(案:略。)這也是一種「處智」—在人情中處理事情,以道來處理人事—親是以情為主,君呢是以義為主,所以一個「仁」、一個「義」嘛,也可以這樣說:一個以「情」為主、一個以「理」為主。「事師」呢!情理兼備嘛,所以「無犯無隱」。所以,我以後學生(案:老師說:「我都不把你們當學生看啦,都還是相當尊重你們的。」)所以以後的學生、將來小孩子學生,我就要跟他們說:「你事師要『無犯無隱』。」養成他一種對於真理的的堅持,但對於人情要照顧,這樣才是一個完整的人。要不然你說我義理對就毫不客氣、得理不饒人,這也不和儒家的態度。但是也不可以說:「唉呀,他是我老師,所以不敢跟他說……他雖然錯了。」你又不對了,你陷師於不義!(語鴻學姐:「表達的態度,商量、討論。」老師:「對。」喻仁:「西方人是『我愛我師,我更愛真理。』」)兩個倒過來:「我愛真理,我更愛吾師。」這樣更好了!其實,用儒家的話講、這是《禮記》上的話:「事師無犯無隱。」一句話就講清楚了,不要那麼囉唆。因為「無隱」就是「我愛真理」嘛!「無犯」就是「吾愛吾師」嘛!也沒有更愛、也沒有更不愛嘛!同時嘛!所以也可以說是「以恭敬的心來表達你的見解」,就這個意思而已嘛,什麼「吾愛無師,吾更愛真理」那如果吾師不合真理我就反他、我就犯他,這個又不合儒家精神。(喻仁:「西方人就是這樣搞的。」)西方人就是二分法嘛,中國人就是能夠中和嘛!(案:討論,略)所以做人很難啊、做學問難啊,為學難、做人更難啊!或是說做人難、為學更難。兩個:「為學」、「做人」都不容易,但是也都很容易,誠懇而為之……


現象學
(評時下學者,略)人家牟先生一下就抓住要領,那○○○說牟先生沒有讀完所有書……我最討厭這種人!所以我就要叫一個人去讀完所有現象學的書!到最後的結論還是牟先生的結論。所以我是要叫你證成牟先生,但是你不一定要證成牟先生,但是我判斷你將來一定證成牟先生,你現在就講說兩層存有論才是根本解決之道。(喻仁開始臭屁,略)牟先生說:「這是哲學的基本架構—兩層存有論。」


大乘起信論是偽經不礙其義理深刻
(前略,喻仁:「我很反感那些說大乘起信論是偽經的那一群人,我說那群人簡直是毫不講道理的一群人。」老師:「不,你不能這樣想。」)你要像牟先生這樣態度比較正確:大乘起信論可能是偽作,但是他的義理非常深刻。這樣講就可以啦!啊你說:「義理這麼深刻,怎麼可以說它是偽經?」你這樣不對。偽不是說它是錯的,偽只是說他是借用古人的名字、借用菩薩的名字,懂嗎?他是研究有心得……古人跟我們不一樣,我們現在是注重著作權嘛,古人是把著作權推給別人嘛,我寫的,但怕人家不尊重我,我只好寫一個名人、一個菩薩(的名字)。但他的見解是對的……所以我們要分成兩層,這或許不是印度的書,是中國人的著作,這個著作人很了不起,但他假藉是菩薩的名字,懂嗎,這叫做「偽」。所以對「偽」不需要有太多的堤防。


清朝人才麻煩咧,清朝人最沒見識。他說:「人心唯危,道心唯微,唯精唯一,允執厥中」—宋明儒謂之「十六字心傳」,其實這十六字出自古文尚書,現在古文尚書考證出來是偽《尚書》、假的。「宋明如連這是假的經都不知道,還引這十六字作為心傳?」整個宋明如就垮台了……他們是這樣講的。怎麼會垮台呢?這個「假」的意思,只是說他不是原來的《尚書》,但是這幾個字,若有道理,為什麼不能用它作心傳?(語弘學姐表示:「他們就只有一層……還是著重在文字上。」老師回答:「對啊!他們就以訓詁為主啊!」)他們不是以義理為主。義理為主就是,沒有人講、我突然講出來,這個義理一講出來就是定的嘛!但是你去查書,發現沒有這句話,不代表這句話沒有意義;不過你不可以說這是某某人說的—站在考據學的立場。這兩層要分開啊!文獻的正確性和義理的正確性,要分開的。那清朝人就把它混在一起,這是笨啊,懂嗎?所以你剛剛說《大乘起信論》怎麼是假的,它的義理這麼精到……你也不可以講這句話。假的就是假的—這是文獻的假、不是義理的假。(喻仁辯解:「我是用它的義理來評價它,認為義理站得住就要尊重它。」)尊重它可以,但他不是龍樹菩薩作,你懂嗎?(喻仁:「嗯。」)他是真諦自己作的—「真諦譯」嘛,「真諦譯」牟先生說這就是真諦作的嘛。


真常心系統包含妄心系統
真諦用他的佛學觀念—真常心系統,真常心系統一定要包含妄心系統、唯識系統。那麼,真常心是超越的、妄心是現實的,所以一定要開兩層存有論。妄心系統是一層存有論,但妄心系統轉識成智就兩層存有論,但他轉識成智的根源不夠,因為,既然是妄心,怎麼可以轉?所以他要「種子薰習」、正聞薰習……正聞薰習不一定保證人一定成佛,所以一定要預設真心系統。啊真心系統那為什麼我們是凡人?所以真心系統一定要包含妄心系統。於是真心系統包含妄心系統,兩個系統合起來,就是「一心開二門」。這是必然的義理發展。這牟先生的《佛性與般若》講得非常清楚。


讀牟先生書,走對的路
(老師建議喻仁讀牟先生《佛性與般若》)所以啊,你將來還是要看《佛性與般若》,你現在先自己去看《六祖壇經》是沒關係、你自己去看《大乘起信論》沒關係,但是你去看牟先生的《佛性與般若》,你就會明白整個大系統還有它的發展性。而且啊,你去看不是增加你的什麼,而是……你會發覺:「唉呀,我所想的古人也想過了……牟先生也想過了。」你如果能夠發現牟先生的錯、牟先生想錯了。第一個,你發現牟先生系統錯,那你成為大師,你一定成為大師;那你如果發現牟先生小的地方錯,那你就補充補充,你變成牟先生的好學生、好徒弟。那現在要成大師、超過牟先生,除非你真的是,呃……不是超過了,就是說你把牟先生的志業完成:你匯通中西—因為牟先生透過康德匯通中西,他已經做了不少工作。但是你說用康德的平台還不夠準確,你就去用一個平台出來嘛。你弄得出來你就是大師,弄不出來,你也盡了本分,因為,講對就講對了嘛,我們何必超過他、超過古人?我是這樣想的。所以我讀書沒有說要超過牟先生,我說牟先生都引導我們走對的路,我學問到的時候或許超越,但是,我看、我看……不容易。也不是我沒志氣,而是我們走對的路。那人家走對的路,我們就要讚嘆(評時下學者,略。)所以你心中就有執著了嘛,那這個執著就害了你啊!你就不實在嘛、虛浮嘛!(建議喻仁)所以你做學問是很快的,以前沒有走對的路,你以前跟人家打鬥,都沒有用的啦!所以你要痛切反省啊、要改過、改過自新。現在就走對的路、走光明的路,而不是跟人家去鬥閒氣。……要鬥就鬥大的,你跟海德格鬥嘛、對不對?你現在還想跟康德鬥……(老師邊嗑瓜子邊用十分挑逗的語氣自言自語:「哼。我希望你能夠鬥得了……」眾笑。喻仁馬上接口:「康~德~我~早~就~破~啦~」眾人狂笑。老師:「所以不要稱讚他,你看!吾之過也!我明明知道……」)


般若智屬於第二序,功夫義
般若是一個概念,但所謂「般若」是「體法空」,是就著法、在法上面呈現,這個是般若的「用」;般若的「體」是在內心,這叫「般若智」。從體上說是「般若智」;從對象說,就是「空」—見空性。(此時錄音筆沒電,故有一段討論沒錄到)「般若」是「空」—見空的智慧;「般若」是一種智慧,如果要細分的話,儒家有智,但儒家也有仁,所以「智及之,仁不能守之」,「仁」、「智」分開講。「仁」、「智」合起來講也可以,什麼叫「智」?沒有「仁」怎麼可以叫「智」?你是這一種講法(指喻仁剛剛提的觀點),這樣是把它擴大化、深化了,或是說把它整體化了。你就「般若」說般若的原義—空,或是「見空之智慧」。你說見空的智慧一定有覺嘛,那不然你怎麼……那你是把「般若」跟「菩提」合在一起了,「般若」包含「菩提」,那一定是可以這樣講的,我看整個「般若」(此時老師用梵文發音),就是空的意義,這是他的原義啦,那「空的智慧」含有「覺」,這是附帶的、後來加上去的意思,或是整體地說的意思,就是以整體來解釋部份。講部分一定代表整體。所以你這個見看法不是錯,但可能不是「般若」的最原義。你這是接近天台宗通教的意思,它也有教在其中。但「般若」不是教—這是牟先生說的。所以將來啊,誰有空,或者我自己來做—「通教釋義」,把通教—「藏通別圓」嘛—這個智者大師把「藏」講得很清楚,講「別」、「圓」講清楚了,「通」教是糊塗的。因為「通教」不可以是「教」!但是它硬是把通教變成是教,把「般若」變成「教」?「般若」不是「教」,「般若」是對於「教」的消化,但是他這裡又立一個教,因為他確實可以成一個教,因為他教人「般若」嘛,但是他就是把這個內容加上去了,「般若」是沒有內容的!它是對於內容的裁判、或是對於內容的消化,所以它是第二序的!你現在又把它變成第一序,那就變成有內容的。所以「般若」不可以有內容。當然你說「沒有內容怎麼可以叫般若」,你又可以把整體化了,這是「般若」的另一個意思,不是源初的意思。所以,你是通教的意思,把「般若」變成一個教,「般若」就有內容,因為「般若」有「覺」。啊「覺」我們可以說「菩提」,那你說沒有「菩提」怎麼有「般若」,你當然可以這樣講,那整體化了嘛!所以,你有深的意思沒錯,但於你對於佛家學問的總體跟分別沒有把它區別清楚。我知道你這個意思,你這個意思也很深,但是,不可以這樣講。(後略)「般若」只是一個智的「用」,「般若」是從「用」上說、不從「體」上說。你現在把「般若」變得有「體」,那是另外一個意思。(略)我們是佛學,不是學佛。學佛的人可以綁在一起說,他是整體說;我們「佛學」是研究學問,把概念一個一個弄清楚,「般若」源初的概念,是一種功夫義、而不是本體義。(略)


《摩訶止觀》也是第二序
《小止觀》……這個牟先生都辯清楚了。因為智者大師作了個《摩訶止觀》,《摩訶止觀》是《大止觀》嘛!所以後來就有人用《大止觀》來作一個《小止觀》,說他老師做的,這樣是不通的,或者說智者大師不講那一套。智者大師講《摩訶止觀》,《摩訶止觀》是圓教……總之,如果是從《小止觀》出來,就跟天台宗不同系統,可以不存,我們可以不論,去討論《小止觀》是沒有意義的。對「天台宗」的了解沒有意義、反而會障礙,所以天台宗還是用《大止觀》。《大止觀》就是《不思議止觀》……這不大容易了解,這是止觀之後再來一個融通,這個也是第二序的。所以,天台宗有很很濃厚的般若精神,因為都是第二序。


真學問、真功夫,能放能收
(略,中間錄音有缺失)打蛇打七寸,牟先生一打就打中。所以我說牟先生不做則已,牟先生一做過的學問,就是穩如泰山、不可改動。你可以說牟先生有些地方沒有做、有些學問沒有精細,但只要他講出來的話,你很難反駁。對不對?所以你的文章說(指喻仁昨天發表的現象學文章),牟先生說「纖巧」,可能我們還要再注意一下……其實你到最後也發現他們(案:指現象學家)繞來繞去,這不是纖巧嗎?所以你到最後還是證成牟先生的纖巧。你只有說牟先生並沒有把現象學都講過、或把現象學的來龍去脈都講……但是牟先生,他沒有評判的,你可以去做;他已經評判的,你很難翻案。這就是「打蛇打七寸」。說朱熹是「別子為宗」,他一下就打中了!為什麼?因為理不從心發,於是你的道德意義就減弱……一打就中,不得翻身,這個厲害!你要養成這個能力,要看得準、一打就中。不要隨便出手……這個很難的,我們放眼天下學者,很少人有這個能力,而且很少人想做這個工夫。這叫真功夫,很少人想練真功夫!因為真功夫的人他是不動聲色,他專門練內功、練內功,但是他跟人接手的時候,一招致命。一招致命!因為他切中要害。所以陸象山說,別人是十八般武器都要弄弄,我只寸鐵就能殺人。懂嗎?「我只寸鐵就能殺人」,我一句話就把它定死,這叫真功夫、這叫真學問!(喻仁:「是!」老師:「對。」)這叫傳道,以道觀之,以道眼來看這個世界,你哪裡不合道,一點就通,就像人家點穴一樣嘛,一點你就死了。這個不容易喲,他在那裡動來動去動來動去,你能夠抓到他。一般人是,只要他動來動去,就找不到門路可以切進去,因為你眼光不夠銳利、工夫不夠到家嘛!所以我一直想得到這種英才—一點,他的眼光就具備了,一輩子用這個眼光來看世界。但是又要保存儒家的溫文儒雅、悲天憫人,而又有這個高度的能力。所以他是要打人的時候一打就死,他要體諒人的時候:「啊你們都不錯、都可以。」


用天台圓教跟儒家心性之學來講讀經
我推廣讀經的時候也是一樣啊,我說你這樣的教法是不對的,一打就死;但是,你教教《三字經》也無所謂啦、教《唐詩》也可以……可以放出去、又可以收回來。我要收,一下子就把你定死,你這是錯的、是浪費時間的、這是比較低俗的;但是一放出去又可以昇華:「都可以啊,總比不讀好。」所以一般人很難了解、很難了解我。就在網路上討論來討論去,他們不知道我的深度……我是可以放、可以收的,所以左右逢源。這不容易,因為我講讀經不是在讀經上講讀經,所以有人說:「聽老師的演講……怎麼聽起來很簡單,但是越聽越不一樣,總是心裡有感受。」什麼感受他也說不出來。我說我用什麼講讀經你知道嗎?我是用天台圓教跟儒家心性之學講讀經的(案:老師笑),我不是用讀經講讀經。我是從人性出發來講讀經的。(中略)這種學問長久沒有人講,所以我們要重新恢復學問的活力。牟先生沒有這樣教人,因為牟先生不屑這樣教人,他把學問擺出來給你看,你不懂他不教你。但是我是諄諄教誨、循循善誘(案:老師哈哈笑)我是講了又講、講了又講,反正這條路這樣走,第一步這樣、下一步這樣……我是講得很清楚,因為我學問比較淺嘛!或是說我比較放出來,牟先生是收在他的書房裡面,他要心懷萬古,你聽不懂他不理你的。(中略)


學問的五個系統
牟先生說只有五個系統:柏拉圖系統希伯來系統道家儒家佛家。只有這五個系統叫做哲學。柏拉圖系統下面包括亞里斯多德,但亞里斯多德把超越的東西變成太過邏輯的分析了,已經沒有那種實在感了。柏拉圖有一個實在感—他中心的想法,雖然他沒有完成,他用文學的對話來表達,這不是嚴格的哲學,但裡面有智慧的閃光、智慧的吉光片羽,所以柏拉圖也很厲害的啦;那亞里斯多德是太邏輯了,但亞里斯多德系統嚴整。再下來,其他的都不足談……再下來就是康德:康德、黑格爾,當然現象學想要達到卻達不到……所以他是往下掉,整個西方哲學從上往下掉,那就是柏拉圖系統。柏拉圖系統就是:柏拉圖、康德、黑格爾,就這三個。


那希伯來系統就是一個,Bible—耶穌、聖經,神學家就講這個東西,耶穌也能夠達到超越,他不是哲學的是、他又變成宗教的說。


那儒釋道三家都是心性的說、實踐的說,只有實踐的說才可以(你說的)「解除存在的迷惑」(案:此處老師引用喻仁昨日報告現象學所用的語詞)懂嗎?所以到最後是歸宗於儒釋道嘛。那儒釋道三家如果還要再判,那就有很多精采可說,所以學問(或說哲學)只有這五個系統,那不包含形而上學的哲學不算哲學。對不對?(錄音筆又沒電了)


Delfi學姊提醒:「老師,吃飯了!」眾人附和:「對。」
老師回答:「講學就飽了!」語弘學姊:「對對對,」與Delfi像唱雙簧一樣同時說出:「既飽以德!」
「義理之悅我心如芻豢之悅我口。」老師結語,眾人起身準備到附近的火鍋店吃午餐去。
Delfi:「做第一等事、吃第一等飯。」


不知為啥錄到喻仁的一口嘆息,大概是他不想吃。